暮色浸透窗纸时,苏梦婉盯着铜镜里自己被缰绳磨破的手掌,指缝间还嵌着马鬃毛。
两日前霍承雨那句“摔断腿别哭”犹在耳畔,可此刻她抚摸着腰间狼头哨子,却摸到硬物——兄长竟在护膝夹层里藏了张字条,字迹潦草却清晰:「霍府马厩西角第三根立柱,子时三刻。」
"小姐,将军府送来加急密信。"翡翠捧着檀木匣的手微微发抖。
苏梦婉展开密信,萧逸澜苍劲的字迹刺破纸面:「霍承砚已察觉墨菊暗线,宴会上将有变数。
更鼓敲过二更,苏瓷玉换上夜行衣潜出后门。
老槐树的阴影里,霍承雨正擦拭玄铁弓,弓弦上"沉渊"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那匹暴毙的西域马,鼻腔里残留着朱砂色粉末。"
他将染血的布条掷来,上面半朵墨菊赫然是霍府嫡子的私印,"霍承砚想用'噬心草'让全场马匹发狂,再栽赃给丞相府。"
苏梦婉指尖抚过布条上的金粉——与谢沉渊火漆印材质相同。
她忽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西域志》批注:「噬心草遇金粉即刻挥发」。"三哥,还记得母亲陪嫁的冰蚕丝帕吗?"她眼中闪过冷芒,"用它蒙住口鼻,可保百毒不侵。"
远处传来夜枭嘶鸣,霍承雨、猛地拉弓瞄准。三支响箭划破夜空,惊起林梢寒鸦。"萧逸澜的人已控制马厩外围,但霍府暗卫..."他话音未落,苏梦婉已抽出断簪,簪头与血玉扳指碰撞出清脆声响。黑暗中,二十道黑影如鬼魅般逼近,腰间弯刀皆刻着霍家纹章。
"来得正好。"苏梦婉旋身避开刀锋,断簪精准刺向对方腕脉。霍承雨的箭雨紧随其后,狼头哨子发出尖锐鸣响。
当第七名暗卫倒地时,她瞥见对方后颈刺青——竟是玄甲军叛徒的标记。
激战正酣,丞相府方向骤然腾起三盏孔明灯。苏梦婉接住霍承雨抛来的冰蚕丝帕,望着夜空中绽放的墨菊烟花,忽然想起谢沉渊说过的话:「最锋利的刀,往往藏在最甜的枣糕里。」她握紧染血的断簪,簪尾弹出的细针上,淬着西域巫医的致命毒药。
"通知萧将军,按B计划行事。"她转身时,夜行衣下摆扫过满地狼藉,露出靴底沾着的朱砂粉末。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喧嚣,霍府庆功宴上丝竹骤停。苏梦婉握着鎏金酒盏,指尖在杯沿暗纹处停顿——那是萧逸澜昨夜传来的密信标记,意味着马厩方向已生变故。
果不其然,西侧回廊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惊起满院宾客的骚动。
“不好!踏雪发狂了!”
霍承砚的惊呼声中,苏梦婉袖中的冰蚕丝帕已蒙住口鼻。血色烟雾从马厩通风口喷涌而出。宴会上的马匹同时暴起,铁蹄踏碎青玉地砖。她瞥见二楼雅间闪过玄色衣角,萧逸澜戴着面具倚栏而立,手中把玩的血玉扳指。
“诸位莫慌!”霍铮抽出佩剑,却在靠近马群时踉跄半步——他酒盏中的“醉流霞”,早已被苏梦婉命人掺入了解药。苏梦婉趁机跃上栏杆,断簪精准挑开梁间悬挂的墨菊灯笼,特制的香灰如细雨洒落,瞬间中和了空中的毒雾。
“霍公子,这戏码可该收场了。”她落地时,裙摆扫过满地狼藉,露出暗绣的玄甲军徽,“西域商人送来的噬心草,藏在你书房第三排《诗经》笺注里,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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