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琴（补充的内容） (2-1)

苏梦婉扫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华娇身旁那个空位——原本属于霍府旧部之女的位置。她刚迈出半步，一道裹挟着寒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小姐这是瞧不上与本将同席？”

她猛地转身，正对上萧逸澜白银面具下玩味的眼神。

苏梦婉敛衽行礼：“将军威名赫赫，婉唯恐惊扰。”

“惊不扰的，本将早就习惯了。”萧逸澜伸手抚过面具上的纹路，目光扫过席间霍承砚攥紧的拳头，“倒是想看看，能让霍小侯爷三番五次维护的人，有何过人之处。”

这话似笑非笑，却暗藏锋芒。霍承砚腾地起身，腰间佩剑撞出清响：“萧将军，今日是家父寿宴！”

萧逸澜抬眼，面具下的眸光如淬了毒的刃：“霍小侯爷这是要护短？”他侧身看向苏梦婉，“还愣着作甚？难不成要本将亲自相请？”

苏梦婉咬了咬牙，在萧逸澜身侧跪坐下来。刚接过侍女递来的茶盏，便听身侧压低的声音传来：“马厩之事，干得不错。”

茶盏中的涟漪晃了晃，险些泼出。苏梦婉不可置信地转头，正对上萧逸澜面具缝隙中透出的笑意。之前这煞神将军从未有过这般温和的语气。

“多亏将军提点。”她稳住心绪，余光瞥见华娇起身整理广袖。那位京中闻名的贵女，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萧逸澜忽然端起酒盏，声音虽轻却足够全场听清：“听闻华姑娘一舞，能令百鸟驻足。今日寿宴，不知能否有幸得见？”

华娇眸光流转，福了福身：“将军谬赞。只是今日宴主是侯爷，若无侯爷首肯......”她有意无意地看向主位上的霍铮，“娇纵有心意，也不敢擅作主张。”

霍铮捋着胡须大笑：“自家人客气什么！若能让萧将军尽兴，便是给本侯面子！”他解下腰间佩剑掷出，剑身破空时带起凛冽杀意，“此剑饮过敌血无数，就看你有没有本事驾驭！”

华娇稳稳接住剑，指尖抚过剑身上斑驳的血痕，忽然抬眼看向苏梦婉：“听闻苏姑娘精通音律，不知可否为我伴奏一曲？”

全场哗然。苏梦婉垂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这分明是要将她架在火上烤。萧逸澜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来，她忽然想起昨夜密信中“见招拆招”四字，唇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弧度：“既蒙华姑娘看得起，婉自当效劳。”

她接过侍女递来的琵琶，指尖拂过琴弦，弦音如裂帛般骤然响起。不是寻常的祝寿曲，而是西域战场上传来的《破阵乐》，节奏铿锵，带着金戈铁马的肃杀之气。

华娇瞳孔微缩，旋即挥剑而起。剑锋过处，暗香浮动——竟是掺了迷香的磷粉！苏梦婉早有防备，袖中藏着的墨菊香囊悄然散开，与空气中的异香对冲。

剑影与弦音交织，苏梦婉忽然改调，琵琶声转为婉转悲怆。这是她前世在法场听到的离歌，此刻融入玄甲军战歌的韵律，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慷慨。华娇的剑势明显滞了滞，眼中闪过惊讶。

萧逸澜端着酒盏的手顿了顿，面具下的眸光幽深难测。他当然听得出，这曲子里藏着玄甲军独有的鼓点节奏——苏梦婉分明是在向他传递信号。

一曲终了，华娇收剑行礼，额间沁出细汗：“苏姑娘好手段。”她的目光扫过苏梦婉腰间若隐若现的虎符残片，忽然轻笑，“只是不知这音律之外，苏姑娘还有多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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