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她杀人

苏梦婉握剑的手不住颤抖，剑锋在烛火下映出扭曲的光影。被缚在椅上的丫鬟眼中满是恐惧，喉间呜咽声混着绳索摩擦声，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刺耳。她忽然想起昨夜萧逸澜递来的密信，末尾那行小字「试剑，子时，城西废宅」。

“大人说过……只要我吞下药丸……”丫鬟突然尖叫，却被苏梦婉一剑刺穿肩膀。温热的血溅在素白裙裾上，晕开如墨菊绽放。这不是她第一次见血，却第一次亲手杀人。

“小姐！”翡翠欲冲上前，被徐布钟抬手拦住。老管家望着苏梦婉发白的指节，想起三日前将军府密道里，萧逸澜摩挲着虎符残片说的话：“玄甲军不需要温室里的花朵。”

冰凉的手掌突然覆上她的手背，萧逸澜的面具擦过她耳畔：“刺偏了。”他握住她的手调整角度，剑锋抵住丫鬟咽喉，“颈动脉在喉结旁三寸，用力划开，三息内毙命。”

苏梦婉盯着刀刃折射的冷光，记忆突然闪回前世。父亲被斩时脖颈喷出的血柱，母亲抱着她坠楼前最后的体温，都在此刻与眼前画面重叠。当萧逸澜带着她的手刺入对方心脏时，她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记住，仁慈是最奢侈的东西。”萧逸澜松开手，血玉扳指在尸体瞳孔里映出扭曲的影，“霍家余孽不会等你成长。”

三日后，霍府门前车水马龙。苏梦婉望着铜镜里的素白衣裳，指尖抚过腰间新配的狼头匕首——那是萧逸澜派人送来的“礼物”。门外传来母亲的啜泣声，还有霍承雨踹门的闷响：“小妹！丞相府的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深夜，她翻墙而出，在黑市与霍承雨碰头。月光下，三哥将沉甸甸的钱袋塞进她掌心：“父亲书房暗格里的，说是给你当嫁妆。”他忽然攥住她手腕，触到新结的薄茧，“萧逸澜他……”

“我需要情报网。”苏梦婉打断他，展开泛黄的玄甲军布防图，“霍家残留的西域眼线，还有朝中与玄甲军旧部往来的官员。”她望着兄长震惊的眼神，将匕首抵在自己颈侧，“三哥，若有一日我成了祸端……”

“住口！”霍承雨夺过匕首，刀刃在他掌心划出伤口，“霍家满门皆是你的后盾！”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狼头刺青，“十二岁那年救的人，早就把我们拖进这局了！”

风起时，几片墨菊花瓣落在图卷上。苏梦婉想起萧逸澜教她杀人时颤抖的脉搏。

她握紧钱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明日开始，我要学易容术，还有……如何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霍承雨望着妹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遗言：“若有一日梦婉执剑，告诉她，玄甲军的剑，生来就是要斩断枷锁的。

苏梦婉攥着五张百两银票的手微微发颤，月光透过鬼市斑驳的灯笼，在她掌心投下细碎的阴影。霍承雨临走前塞来的狼头匕首贴着腰侧，冰凉的触感提醒着她此行目的——萧逸澜三日前密信中提到的“前朝遗孤”，今夜将在鬼市压轴拍卖。

“小姐，这玉牌……”翡翠盯着老者递来的允可证，瞳孔骤缩。玉牌背面暗刻的玄甲军徽，苏梦婉却不动声色地将玉牌收入袖中，想起萧逸澜面具下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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