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婉缓步走出房门,身后跟着的墨雪脖颈银铃轻响,犬类鼻端的铁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黄银乔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只本该被萨落斩杀的头犬,此刻正亲昵地蹭着霍雨佳的裙摆,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
“不可能……”她踉跄后退,撞上身后的黄仲,“这狗明明……”话未说完,苏梦婉已掏出一方染血的帕子,上面还沾着几缕狗毛:“黄小姐昨日推搡公主时,这帕子正巧落在犬群必经之路。”
她指尖划过帕角绣着的“黄”字,“墨雪说,闻到这味道就想起驯犬人——”
“够了!”黄仲猛地抽出腰间玉佩,“我黄家世代忠良,岂容你一介女流污蔑!”
他的声音在颤抖,却掩不住眼底的慌乱。陆祭酒抚着白须上前,目光扫过黄仲玉佩上的暗纹,与那霍家私印的纹样,竟有七分相似。
皇甫灵忽然从苏梦婉身后探出脑袋,琉璃般的眸子映着暮色:“昨日银乔姐姐推我时,袖口的香粉洒在我星象图上。”
她展开手中的卷轴,朱砂绘制的星轨旁,几处粉末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这是西域‘引兽香’,只有霍家商队才……”
“住口!”黄银乔突然扑向星象图,却被华娇反手扣住手腕。
少女袖中滚落的瓷瓶摔在地上,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正是方才犬群身上的迷香味道。
霍不弃吹了声口哨,墨雪立刻扑上前咬住她的裙摆,犬齿间还夹着半张烧焦的纸,隐约可见“霍府”二字。
“父亲救我!”黄银乔哭喊着望向黄仲,却见对方后退半步,袖中紧握的密信边缘露出霍老夫人的印鉴。
陆祭酒捡起烧焦的纸片,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三十年前,霍家私通西域的罪证被人销毁……原来藏在你这国子监博士手中。”
苏梦婉望着黄仲骤然惨白的脸,忽然想起萧逸澜昨夜送来的密报:「霍家爪牙渗透太学,首当其冲便是掌管典籍的黄氏。」她
远处丞相府的方向,银灰色的身影正立在城墙之上,望着太学方向若有所思。
“三皇子,该你了。”她转头看向皇甫青桓,后者立刻会意,甩出一卷泛黄的账册。
纸张展开的瞬间,黄仲彻底瘫倒在地——那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霍家与西域走私的往来账目,每一页都有他的亲笔批注。
“原来黄大人不仅训犬,还帮霍家篡改典籍。”皇甫青桓冷笑,“把‘禁书’藏在《礼记》里,这招够高明啊。”
人群骚动间,苏梦婉注意到角落里的黄银乔突然伸手摸向靴筒。
她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挡在皇甫灵身前,萨落的狼爪同时挥出——寒光闪过,一柄淬毒的匕首“当啷”落地。
“还想杀公主灭口?”萨落扯着黄银乔的衣领将人提起,金褐色瞳孔映着对方扭曲的脸,“你以为我真的只会‘打到听话’?”
“我不服!”黄银乔突然狂笑起来,发丝凌乱地遮住眼睛,“凭什么你一来就抢走所有人的目光?
霍不弃的白虎玉,公主的信任,还有……”她突然看向苏瓷玉发间的狼头簪,“萧相爷书房的密函!你不过是个靠男人上位的……”话未说完,皇甫灵突然冲上前,星象笔狠狠戳在她手背上。
“不准说婉姐姐!”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
苏梦婉轻轻搂住她颤抖的肩膀。
陆祭酒的瞳孔骤缩,想起先帝临终前的遗言:「墨菊与星轨重逢之日,便是霍家覆灭之时。」
亥时的丞相府,萧逸澜望着密探送来的霍家账册,指尖划过“黄仲”二字。
徐有福站在一旁,看着相爷面具下扬起的唇角:“相爷,霍小姐用‘以犬攻犬’之计,不仅拆穿了霍家阴谋,还让陆祭酒彻底倒向我们。”
老者顿了顿,“只是公主……”
他望向窗外墨菊斋的方向,那里亮着的灯火比往日更亮,“告诉她,明日的政论课,我要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让霍家的‘天狼阵’彻底暴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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