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马车里传来银狼剑出鞘的声响。萧逸澜的声音裹着冰碴:“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平等论道的‘席林’,而不是只能仰视的丞相。”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个月前,当苏苏跪在丞相府求他相助时,那双眼睛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个说要“考上太学”的小女孩。
为了护她周全,他化身席林,在太学花园里陪她下棋,用看似不经意的点拨,将星轨秘术与治国之道融入每日的“辅导”。
“可您明明……”徐有福的话被一声冷笑打断。
萧逸澜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想起苏梦婉穿着红衣谢恩的模样,那抹艳丽的红,像极了十二年前他送给她的那条绢花发带。
那时她将发带系在破旧的裙角,笑着说:“等我长大了,一定还给大哥哥更好看的!”
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前时,萧逸澜的面具下已恢复冷硬。
他踏入书房,一眼便看到案头新送来的《上林赋》。苏梦婉用镇魂墨写的字迹力透纸背,可他关注的却是某处被刻意涂改的痕迹——原本“有一美人”的旁侧,多出了“墨菊”二字。
指尖抚过墨迹,萧逸澜忽然轻笑出声。
徐有福看着自家相爷阴晴不定的模样,默默退了出去。
萧逸澜摘下恶鬼面具,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低声念出苏梦婉未写完的那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而此时的苏瓷玉,正站在丞相府门前,望着紧闭的朱漆大门握紧拳头。
她不知道,门内的人早已为她倾尽谋算。
萧逸澜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暗格里的白银恶鬼面具,十二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面具上有道细微刻痕,是当年霍雨佳偷塞给他时,被指甲划出的印记。
“相爷,霍小姐求见。”徐有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试探。
萧逸澜迅速将面具收入袖中,银灰色眼眸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他想起方才马车里的失态,自嘲地轻笑——原来就算过了这么多年,那个小女孩依旧能轻易扰乱他的心绪。
苏梦婉踏入书房时,正见萧逸澜伏案批阅奏折。
她想起翡翠说的话:“相爷最近脾气好像不太好,徐老说他连早膳都没好好吃。”此刻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心中竟泛起一丝不忍。
“何事?”萧逸澜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疏离。
苏梦婉攥紧袖口,将陈书世的密信递上前:“帝师说,陛下近日频繁召见霍家次子,星象显示西南方位有巫咒波动。”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他手边的狼毫笔上,“还有……席林公子今日向我表白了。”
空气瞬间凝固。萧逸澜握笔的手骤然收紧,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朵狰狞的花。
他想起自己以席林身份说出那些话时,苏梦婉眼中的犹豫,妒火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心脏。
可他只是冷笑一声:“所以?这与本相何干?”
苏梦婉望着他冰冷的侧脸,突然想起月测那日,自己晕倒后,鬼面下的体温,喂药时的小心翼翼,都与此刻的萧逸澜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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