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3-2)

窗外突然传来闷雷炸响，他想起十二岁那年，母亲将恶鬼面具塞进他怀里，身后是燃烧的巫族祭坛。

“阿婉，你可知与我成婚意味着什么？”他的声音沙哑，“陛下会用你要挟我，霍家会把你当成眼中钉，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巫教余孽……”

“所以我才要把选择权握在自己手里。”苏梦婉将婚书拍在案上。

萧逸澜凝视着她染血的裙摆，想起昏迷时她呢喃的梦呓。

“好。”他突然轻笑出声，银眸里翻涌着危险的温柔，“明日早朝，本相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接下这道赐婚圣旨。”他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滚烫。

苏梦婉离开后，萧逸澜独自站在星轨图前。

“传令萨落，启动‘血契’计划。”他摩挲着婚书上苏梦婉的名字，声音冷得像冰。

徐有福的话在耳畔回响，“这是血契，用巫族秘术缔结的生死之约。”老仆的笑容里藏着深意，“相爷上次用血契，还是十二年前屠族之夜。”

书房内传来瓷器碎裂声。苏梦婉透过门缝，看见萧逸澜徒手捏碎青铜烛台。

“阿婉。”萧逸澜的声音突然响起，苏梦婉浑身一颤。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面具下的呼吸带着雪松与血腥味，“去换身夜行衣。”

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带你去看样东西，比赐婚圣旨更致命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两人出现在城郊乱葬岗。月光下，萧逸澜揭开一座荒坟的石板，露出通向地底的阶梯。

腐臭味扑面而来，苏梦婉强忍着不适。

“这是十二年前巫族祭坛的镜像。”萧逸澜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墓室，“陛下当年屠族时，特意留下这个密室，用来炼制巫蛊兵器。”

他抬手点燃壁灯，照亮满地白骨。苏梦婉的墨菊胎记突然剧痛，她看见某具骸骨的腕骨上，戴着与霍家二哥相同的蛇形银镯。

“这些都是被用来献祭的巫族人。”萧逸澜蹲下身，指尖抚过骸骨胸前的剑伤，“而这把剑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

苏梦婉后退半步，撞上冰凉的石壁。

记忆如潮水涌来：前世刑场上，父亲被斩前曾高喊“陛下被巫蛊控制”；皇后宫中炸裂的琉璃灯，碎片上的图腾暗纹；还有此刻萧逸澜额间的巫族刺青。

“所以……陛下才要撮合我们。”她的声音发颤，“他知道你要为巫族复仇，想用我做诱饵，逼你露出破绽。”

萧逸澜突然扣住她的肩膀，银眸几乎要将她看穿：“你怕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早在你把婚书交给我的那一刻，就该想到今日。”他手腕翻转，狼头戒抵住她的喉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梦婉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杀意，想起霍承雨临行前塞给她的锦囊。

展开锦帕，上面用血写着“小心巫族血契反噬”。她突然轻笑出声，握住他持戒的手按向自己心口：“相爷不是说过，真正的棋手不会怕弃子？”

萧逸澜凝视她片刻，突然扯开她的衣领。苏梦婉惊觉锁骨处不知何时浮现出巫族符文，与他额间刺青 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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