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港的夜雾里,飘着股焦糊味。
萧逸澜的狼瞳在暮色中亮得惊人,他死死盯着灯塔顶端——本该纯白的双生焰,此刻竟燃着诡异的绿火,火焰舔过塔身的墨菊纹,那些用金缕丝混纺的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被毒虫啃噬的花瓣。
“是蚀砂。”苏梦婉的指尖掐进掌心,双生玉佩在她腕间烫得灼人。
三天前从无妄海带回的时砂碎片滚落在甲板上,碎片里映出的绿火与灯塔如出一辙,“它们不是被封印了吗?起源岛的祭坛明明……”
话音未落,港口突然传来惊惶的呼喊。
最靠近灯塔的三艘商船,桅杆正以扭曲的角度弯折,挂在桅顶的墨菊旗瞬间化为灰烬,旗灰飘落时,竟凝结成细小的绿色沙砾,落到哪里,哪里就冒出青烟。
“念玉!”苏梦婉猛地转身,却被萧逸澜一把按住。他的狼尾在身后绷得笔直,银眸扫过码头——他们的女儿正坐在老商队首领肩头,手里举着那枚“归航”双玉,对漫天飘落的绿火好奇地伸手去接。
“别碰!”萧逸澜的吼声带着狼啸的震颤。他扑过去的瞬间,念玉指尖的双玉突然爆发出金光,将绿火弹开三尺。
但那缕被震散的绿烟并未消散,反而像有生命般,顺着码头的木板缝隙游走,直逼祠堂方向——那里供奉着完整的《归航秘录》。
苏梦月甩出的金缕丝及时缠上绿烟。银丝与绿火相触的刹那,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看着自己腕间迅速变黑的丝线,脸色骤然发白:“是蚀砂族的‘骨火’,它们在找秘录里的星图!”
白芷背着药箱冲过来,药箱里的《时砂医典》自动翻开,维恩留下的批注正发出红光:“蚀砂族以时砂为食,尤其喜食守护者血脉凝结的灵力——双生焰的绿火,是念玉的墨菊印引出来的。”
念玉突然指着灯塔底座,奶声奶气地喊:“那里有眼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灯塔的石缝里,密密麻麻嵌着无数绿莹莹的光点,正随着双生焰的跳动收缩,像某种巨大生物的复眼。
萧逸澜突然想起《归航秘录》里的插画——蚀砂族的本体,是藏在海底裂缝里的“噬航藤”,而灯塔的地基,恰好建在当年封印藤根的祭坛上。
“它们早就醒了。”苏梦婉的声音发颤,双生玉佩的光芒越来越弱,“念玉的墨菊印是钥匙,十二块时砂碎片集齐的那天,不仅唤醒了星图,也解开了藤根的封印。”
绿火突然从灯塔倾泻而下,像条燃烧的瀑布直扑祠堂。
萧逸澜化出半狼形态,用青铜戒在半空划出冰墙,绿火撞在冰墙上的瞬间,竟腐蚀出无数孔洞,孔洞里钻出的绿藤卷着尖刺,直逼念鱼面门。
“用这个!”苏梦月将一团金缕丝扔给萧逸澜,那是她刚用自己的血混着青铜粉搓成的,“二姐的批注说,巫族血脉能暂时困住蚀砂!”
萧逸澜接住金缕丝的刹那,绿藤已经缠上念玉的脚踝。
小姑娘没哭,反而伸手抓住藤条,额间的墨菊印突然爆发出强光——绿藤接触到光的部分迅速枯萎,而念鱼的小脸瞬间白了几分,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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