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认我?"他往前走了两步,雪在他靴底发出簌簌的声响,"是因为苏家没有救林家吗?我爹当年被下了禁足令,他..."
"你认错人了。"林晚卿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雪,"我叫晚晴,只是个要饭的。"她挣扎着爬起来,不顾满身的雪水,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巷尾。
跑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见身后的脚步声,林晚卿才拐进城隍庙的侧门。庙宇早被战火毁了大半,只剩下几尊缺头断臂的神像立在风雪里,檐角的铜铃被风吹得铛铛直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诉。
她缩到神像后面,从怀里掏出那半块被踩扁的麦饼。咬了一口,又干又硬,差点划破喉咙。突然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麦饼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咳咳...咳咳咳..."她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三年冷宫折磨留下的病根,总是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
雪从破庙里灌进来,落在肩上,冰凉刺骨。林晚卿裹紧身上的破棉袄,那是她花两个铜板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又脏又臭,却能勉强挡风。她靠在神像冰冷的底座上,慢慢闭上眼睛——她需要休息,需要积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庙门外传来靴底碾雪的声音。林晚卿立刻警觉起来,悄悄睁开一条眼缝。
三个黑衣人站在庙门口,都是玄甲玄袍,腰间悬着银色狼头令牌——太子的暗卫!
他们没有进来,只是站在门口低声交谈。风雪太大,听不清具体说什么,只能隐约听见几个词:"女乞...麦粒...三皇子府..."
林晚卿的心沉了下去。太子这么快就追来了,而且似乎知道她在用麦粒传递消息。她悄悄挪动身子,缩到神像后面堆放的杂物堆里,那里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藏身之处,堆满了干草和破布,能遮住身形和气息。
黑衣人在门口站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转身离开了。林晚卿却不敢放松警惕——太子的人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他们一定在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
她从杂物堆里钻出来,拍打掉身上的干草。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而且不能回她之前在城外破窑里的藏身点了。去哪里呢?长安城里,她还能信任谁?
脑海里突然闪过苏锦书那张震惊又难过的脸。
不行,不能去找他!林晚卿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苏家现在是忠是奸还不清楚,万一他们早就投靠了太子或三皇子,那自己送上门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可是...除了苏家,她还能去哪里?
林晚卿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缝间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刚才撞到苏锦书时沾上的,是他一直用的安神香味道。那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苏锦书守在她床边,笨拙地给她喂药的样子。
咬了咬牙,林晚卿做了决定。富贵险中求,她要去苏家!倒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苏家后院有个秘密——那是她小时候和苏锦书偷偷挖的地道,连接着城外的乱葬岗,是绝佳的逃生路线。而且,她总觉得苏锦书刚才的反应不像是装的。
夜色渐深,风雪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林晚卿绕到苏府后门,这里一如既往地偏僻,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笼挂在门楣上,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她熟练地在门边第三块墙砖上敲了三下,又在旁边的石柱上摸了摸——那里果然有个小小的凹槽,里面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
这是她和苏锦书小时候约定的秘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保留着。林晚卿心里一阵复杂的滋味,说不清是感动还是警惕。
打开门锁,她闪身进了后院。苏府和她记忆中没什么变化,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只是处处透着一股萧索的气息。她避开巡夜的家丁,熟门熟路地摸到假山后面——地道入口就在那里,被茂密的爬山虎掩盖着。
拨开藤蔓,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林晚卿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地道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她从袖中取出火折子吹亮,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前方蜿蜒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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