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林晚卿狠狠将铜管捏扁,铜屑扎进掌心的伤口里,和血混在一起。
风雪渐渐小了。林晚卿辨明方向,朝着乱葬岗走去。脚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碎片上——三年前苏家闭门谢客,她以为是明哲保身,现在才明白那是拿家族性命做赌注的沉默抗议。
乱葬岗上空盘旋着几只乌鸦,看见她走近,嘎嘎叫着飞开。第七棵歪脖子槐树很好找,树干上刻着个歪歪扭扭的"卿"字,那是十岁那年她和苏锦书打赌输了刻下的。
匕首插进冻土,发出沉闷的声响。挖了约莫两尺深,刀尖突然碰到硬物。林晚卿加快速度,很快,一具黑色的楠木棺材露出雪面,棺盖上雕刻着繁复的缠枝莲纹——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纹样。
棺材没上锁。林晚卿深吸一口气,掀开棺盖。
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个半人高的铁箱子,箱面镶嵌着完整的虎头兵符。铁箱旁边放着个青铜圆筒,筒口蒙着层薄薄的油纸——果然是窃听器。
她伸手去拿铁箱,手指刚碰到箱体,突然传来咔嗒轻响。铁箱底部弹出个暗格,里面躺着封信和一支白玉发簪。发簪上镶嵌的红宝石熟悉至极——那是母亲的遗物,当年下葬时一并入了土。
信纸是父亲的笔迹:
"吾女晚卿亲启:若见此信,父已遭不测。兵符乃假,真正的十八营调动之权藏于发簪中。苏家父子乃忠臣,沈家小子可信。望卿保全自身,勿念复仇,安稳度日即可。父绝笔。"
林晚卿捏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墨迹被泪水晕开,字字句句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她拔下发簪,果然在簪头发现细小的刻痕——那是父亲教她的暗语,翻译成文字正是"北境狼牙,以血为契"。
"安稳度日......"她低声重复着,突然笑出声,笑声在寂静的乱葬岗里格外瘆人,"爹爹,全家都死光了,我怎么安稳度日?"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林晚卿迅速将发簪和信贴身藏好,盖上棺盖恢复原状,然后躲到旁边的坟堆后,匕首紧握手中。
三个黑衣人从树林里走出来,为首那人腰间悬着虎头腰牌——三皇子萧景琰的亲卫。他们径直走到槐树下,动作熟练地开始挖掘,显然早已知晓长生棺的位置。
"殿下说了,拿到东西就烧了棺材。"一个黑衣人低声道,声音里带着贪婪。
林晚卿眯起眼睛。这些人来晚了一步,真正的秘密已经被她拿走,但他们明显是冲着铁箱来的——看来苏锦书说的没错,太子和三皇子都想要这假兵符。
"挖到了!"手下兴奋地喊道。
为首的黑衣人上前查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带走!回去禀告殿下,就说林家余孽已经被我们灭口了。"
林晚卿悄悄退后,想趁着他们搬运铁箱时溜走。突然脚下一滑,撞在身后的墓碑上。墓碑应声而倒,发出"轰隆"巨响。
"谁?!"黑衣人们立刻转身,弓箭对准她藏身的方向。
林晚卿心知暴露,索性直接冲了出去。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旁边的密林。身后箭矢破空而来,擦着耳边飞过,钉进前面的松树里,箭羽兀自颤抖。
"追!"领头的黑衣人怒吼着下令,三人呈品字形追了上来。
林晚卿在树林里穿梭,脱臼的肩膀隐隐作痛。她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手伸进口袋摸出苏锦书给的药瓶——回魂散虽然能解毒,但若大量服用也能让人产生短暂的麻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晚卿突然转身,将药粉朝着追兵方向撒去。白色粉末在月光下散开,为首的黑衣人躲闪不及,吸入药粉后立刻捂住喉咙,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有毒!"另外两个黑衣人不敢上前,警惕地看着她。
林晚卿趁机转身就跑。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面果然出现一条结冰的河。河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看不出冰层厚度。
身后追兵又追上来了。林晚卿咬咬牙,踏上冰面。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冰层似乎随时都会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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