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门在暮色中像只沉默的巨兽,林晚卿牵着雪狼站在护城河对岸时,冰冷的雨丝正斜斜地打在脸上。雪狼的后腿在流血,伤口深可见骨,是今早避开追兵时被陷阱划伤的,每走一步都在石板路上留下暗红的血脚印。
林晚卿自己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左臂的蓝绿纹路时隐时现,血脉里的灼痛感一阵强过一阵,三天没合眼的眼睛布满血丝。她摸了摸怀中用油布仔细包好的兵书残页——那是逃离前从萧玄翊掉落的香囊里摸到的,现在想来,他当时举剑挡追兵的样子,倒像是故意给她争取时间。
"再过一条街就到苏家药铺了。"林晚卿蹲下身,用沾着泥水的袖子擦了擦雪狼的眼睛,小家伙虚弱地蹭了蹭她的手心,金色瞳孔里映着远处飘摇的灯笼光,"再坚持一下。"
雨幕里忽然传来马蹄声,林晚卿立刻带着雪狼躲进巷子深处的破屋檐下。三匹快马从街心疾驰而过,马上玄甲卫腰侧的狼头令牌在灯笼光下泛着冷光——是秦风的人。等马蹄声消失在雨雾里,她才牵着雪狼从阴影里出来,沿着墙根快步前行。
苏家药铺的幌子在雨中耷拉着,林晚卿敲了三下门板,又按照约定的暗号在门环上摩了五下。片刻后,门板"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苏锦书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杏眼。
看清门外人的模样,苏锦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晚卿?你怎么弄成这样?"她一把将林晚卿拉进院子,迅速闩上门,"快进来!"
药铺后院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混合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林晚卿刚踏进屋檐下,就双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苏锦书及时扶住。雪狼低声呜咽着趴在地上,尾巴有气无力地扫了扫地面。
苏锦书的眼睛立刻红了:"这是怎么回事?雪狼怎么伤成这样?还有你——"她伸手拉起林晚卿的手腕,摸到那滚烫的血脉纹路时,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林家血脉怎么会突然觉醒得这么彻底?"
林晚卿靠在门框上喘息:"说来话长。能先帮雪狼处理伤口吗?它中的是玄甲卫特制的倒钩箭毒。"
苏锦书立刻点头,转身跑进药房。林晚卿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院子角落里晾晒的草药还是老样子,竹架上挂着串串干辣椒和蒜头,井边的石磨上甚至还放着半个没吃完的麦饼——一切都和三年前她偷偷跑来沧州避难时一模一样。
"先把这个喝了。"苏锦书端着碗黑漆漆的药汤出来,还拿着干净的麻布和金疮药,"固脉凝神的,你现在的脉象乱得像团麻。"
林晚卿仰头喝下汤药,苦涩的味道刺激得舌头发麻。苏锦书已经蹲下身给雪狼处理伤口,动作温柔又利落,小家伙疼得直哆嗦,却懂事地没有挣扎,只是拿头蹭着她的胳膊撒娇。
"宫里出事了?"苏锦书一边给伤口上药一边问,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我爹昨天从京城带回消息,说太子殿下在云栖山遇袭失踪了。"
林晚卿的心猛地一沉:"苏伯父也知道?"
"他现在是太医院院判,宫里风吹草动哪有不知道的。"苏锦书撕下麻布给雪狼包扎好伤口,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我爹还说,三皇子正借着搜寻太子的名义,在全国范围内清查逆党余孽。"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林晚卿一眼,"你这次突然跑来找我,恐怕不只是为了给雪狼治伤这么简单吧?"
雨越下越大,打在瓦片上噼啪作响。林晚卿从怀中掏出用油布包好的兵书残页,递给苏锦书:"我在萧玄翊身上发现的。你看这个符号。"
苏锦书接过残页,借着廊下的油灯仔细查看。当她的目光落在那血色符文上时,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这个是......林家的镇族之宝"牵机引"的印记?"
"牵机引?"林晚卿愣了一下,"我只知道这是父亲兵书上的符号,原来是叫这个名字?"
苏锦书的手指微微颤抖:"我小时候在我娘留下来的医书里见过这个符号。上面说"牵机引"是一种能控制人心智的奇毒,也是一种上古传下来的血脉秘术......"她突然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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