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卿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少年,脚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掌心的毒簪几乎要嵌进肉里。苏墨?怎么可能是他?苏锦书明明说过...
"晚卿姐姐..."苏墨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怀里的铜制医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排列整齐的银针和沾血的绷带,"别...别动手。"
少年的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血顺着指缝滴在青绿的苔藓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他右脸有三道爪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显然是中了某种慢性毒。最让林晚卿心惊的是他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蛇杖缠绕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与父亲笔记里记载的太医院密探营标记分毫不差。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晚卿的声音冷得像冰,前世苏锦书为护她死在冷宫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那时苏锦书的血溅在她脸上,温热的触感和此刻地上的血迹几乎重叠,"苏锦书说你早就被陛下处死了。"
苏墨咬着牙想站起来,却疼得闷哼一声,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姐姐以为我死了才投靠陛下的...她没得选..."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正是苏家姐弟从小佩戴的双鱼佩,断裂处还留着参差不齐的齿痕,"那晚我被影卫带走时,她偷偷给我塞了这半块玉佩,要我去找你..."
林晚卿死死盯着那半块玉佩,握着毒簪的手微微颤抖。她记得这块玉佩,小时候还笑话苏家父母俗气,非要给一对龙凤胎刻双鱼图案。如今半块在苏墨手里,那另一半...
"密探营是怎么回事?"她打断苏墨的话,声音里的寒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了温。太医院密探营二十年前就该随着前任院判的倒台而覆灭,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苏墨身上?
苏墨挣扎着靠在身后的树干上,脸色苍白得像纸:"我十岁那年被选入密探营...父亲说这是苏家唯一的活路...我们不仅要学医术,还要学...学用毒..."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像要把肺都咳出来,"林家出事前三天,我们截获了陛下给金吾卫的密信...可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一阵狂风卷着落叶掠过,远处隐约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林晚卿猛地转头,看见西北方的树冠在无风自动,几十道黑影正迅速向这边靠近。影卫!他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跟我来!"她一把抓住苏墨的右手腕,指尖触到他脉搏异常微弱。这小子不仅中了毒,恐怕还有内出血。她拽着他钻进茂密的灌木丛,尖利的枝桠划破脸颊也顾不上疼。
苏墨踉跄着跟上,医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姐姐...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我能早一点...”
"闭嘴!"林晚卿低喝一声,突然停在一处藤蔓遮掩的山壁前。她抽出毒簪在特定位置敲击三下,石壁竟缓缓滑开,露出黑漆漆的洞口——这是藏凤阁外围的紧急避难所,母亲生前只告诉过她一人。
"进去!"她将苏墨推进石洞,自己刚要跟进,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影卫统领带着人已经追到了十丈开外,手中长刀在暮色中闪着冷光。
林晚卿反手关上石门,将毒簪插入石壁凹槽锁住门闩。转身时,却看见苏墨正举着一把淬毒的匕首对准自己咽喉。少年眼中含着泪,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和刚才苏锦书临死前的神情一模一样。
"你要做什么?"林晚卿心脏骤停,一把夺过匕首扔在地上。匕首撞击岩石的声响在狭小的石洞里格外刺耳。
"影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苏墨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铜制医箱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晚卿姐姐,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他突然掀开医箱底层,露出用油布层层包裹的东西,"这是密探营二十年的秘密档案...里面有陛下害死林家的证据..."
林晚卿这才注意到石洞里堆放着干草和破旧的陶罐,角落里还有生锈的篝火架,显然是有人长期居住的痕迹。苏墨挣扎着跪坐在草堆上,医箱敞开放在腿上,里面除了草药和银针,还有个用血画着奇怪符号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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