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后脑勺的钝痛提醒着林晚卿她是怎么失去意识的。檀香混合着某种草药的气味飘进鼻子,让她昏沉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眼皮重得像灌了铅,林晚卿费了好大劲才掀开一条缝。
暗。
四周围着厚重的玄色帷幔,缝隙里漏进来的光线昏暗得只能隐约视物。身下是冰凉坚硬的紫檀木椅,手腕上传来沉重的铁镣触感——双手被反剪在椅背后,锁链末端深深钉进地面。
她动了动手指,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不是自己的衣服。原本的青色襦裙换成了件宽大的玄色囚衣,料子粗糙得磨皮肤。
东宫密室。
这个地方,前世她只来过一次。那是萧玄翊刚被册封为太子的时候,她作为太子妃,陪他来这里存放先皇后的遗物。她记得密室角落里有个养着西域毒蝎的玻璃罐,还有墙壁上挂着的各种刑具在烛火下闪着寒光。
血腥味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和眼前的檀香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甜腻。
"醒了?"
清越如玉石相击的声音从帷幔后传来,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林晚卿猛地抬头,心脏骤然收紧。
脚步声由远及近,靴底踩在青石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个修长的身影分开帷幔走出来,玄色常服衬得他肤色愈发苍白,墨发用一根玉簪束起,正是萧玄翊。
他手里把玩着一样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那是苏墨交给她的玄铁令牌。
"林小姐倒是比孤预想的更早醒来。"萧玄翊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姿态闲适地靠在雕花廊柱上,手指轻轻摩挲着令牌边缘的纹路,"看来这三年冷宫,倒是把你的忍痛能力练出来了。"
林晚卿胃里一阵翻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萧玄翊身后的帷幔,试图寻找任何可以逃跑的机会。
"太子殿下这般待客之道,倒是让晚卿受宠若惊。"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因为刚刚苏醒有些沙哑,"不知殿下深夜请晚卿来此,所为何事?"
萧玄翊轻笑一声,忽然直起身,缓步朝她走来。他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时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檀香和药味混合的特殊香气。
就是这个味道。苏墨说过的,那个和皇帝来往密切的神秘人身上的味道。
"苏将军的密信,"萧玄翊俯下身,右手撑在椅背上,将她圈在狭小的空间里,声音低沉得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孤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来。"
林晚卿强忍着后退的冲动,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藏着太多秘密,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尤为危险。
"殿下在说什么?晚卿听不懂。"她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家父与苏将军素有交情不假,可苏将军叛国通敌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晚卿怎敢私藏与此人相关的东西?"
"哦?"萧玄翊挑眉,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板上钉钉?林小姐倒是比朝中大臣还要笃定。"
指尖微凉的触感让林晚卿浑身一颤。她猛地别开脸,挣开他的钳制:"殿下若是无事,还请放晚卿回去。家父还在家中候着晚卿复命。"
"林相?"萧玄翊嗤笑一声,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父亲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心思管你的死活?"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进林晚卿的心脏。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萧玄翊不答反问:"苏墨在哪儿?"
林晚卿的心沉到了谷底。果然,他们是冲着苏墨来的。
"我不知道。"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维持平静的语气,"山神庙一别,晚卿与苏公子便各自离去。殿下若是要找他,何不去问苏锦书苏大人?"
"苏锦书..."萧玄翊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倒是提醒孤了。听说苏大人近日常在御书房伺候,不如孤明日便去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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