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寂静,是林子安率先打破了沉默,“阿梨,别想那些事情了,有我在,不用怕。”
沈清梨释怀的看着她,她很相信,从小到大一直是“哥哥”在护着她。
“我这次回来,就是受朋友所托,帮他的绣庄找个懂行的掌柜。那绣庄在夫子庙附近,专营苏绣,正缺个细致人打理账目兼看货。”他从抽屉里拿出张名片递给她,“这是地址,明日你去寻周老板,就说是我荐的。”
沈清梨接过名片,硬纸卡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她指尖抚过“周记绣庄”四个字,眼眶忽然有点热。“子安哥,这……”
“傻丫头,跟我客气什么。”林子安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自然,“你娘从前总夸你绣的帕子比苏州来的绣娘还好,这活计正合你意。”他顿了顿,语气认真了些,“只是你一个人住,终究不妥。我在客栈多住几日,帮你寻个妥当的住处再走。”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沈清梨把名片小心翼翼地夹进随身的小本子里,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连带着声音都轻快起来,“等我安定了,请子安哥吃梅花酥。”
林子安笑着应了,送她到楼下时,掌柜的不知何时醒了,正眯着眼打量他们,嘴角噙着点意味深长的笑。沈清梨脸颊发烫,匆匆道了别就往回走。
另一边,某个性情孤僻的小少爷正在向下人打听沈清梨的去处。
江昀站在月门边,指尖把草帽的草绳捻得发毛。方才沈清梨匆匆出门时,裙角扫过石阶的声响还在耳边,他盯着那扇虚掩的大门,喉结动了动,终是转身往厨房走。
陈妈正蹲在灶前添柴,见他进来,手里的火钳顿了顿:“小少爷,要喝碗绿豆汤吗?刚熬好的。”
“她去哪了?”江昀没接话,声音硬邦邦的,眼睛却瞟着灶台上那只空了的竹篮——早上装梅花酥的篮子,此刻孤零零地摆在那儿。
陈妈往门外看了眼,含糊道:“说是去客栈找朋友,应该快回来了吧?”
江昀的眉头猛地拧起来,指节攥得发白。
他没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路过柴房时,正撞见老王扛着柴火进来。他脚步一顿,没头没脑地问:“从这儿到钟楼巷的客栈,要走多久?”
老王被问得一愣,挠了挠头:“快的话,半个时辰吧。小少爷问这个干啥?”
江昀没答,只盯着院门口那棵老槐树,树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像根没烧透的炭。他忽然抬脚往外走,老王在后面喊:“小少爷,晚饭快好了!”他也没回头,蓝布衫的衣角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走到巷口,卖糖画的老师傅正收拾摊子,见了他,笑着打招呼:“江少爷,今儿没去书局?”
江昀脚步没停,只闷闷地“嗯”了一声,眼睛却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像在找什么。路过布庄时,早上林子安站过的地方还留着个浅淡的鞋印,他盯着那鞋印看了半晌,忽然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走,脚步迈得又快又急,草帽在手里晃得像要飞出去。
他也说不清自己想干什么,只觉得心里像塞了团湿棉絮,闷得发慌。方才沈清梨跟林子安说话时,眼里的亮光是他没见过的,那笑意落在她嘴角,像根细针,扎得他眼皮发烫。
走到客栈门口,他忽然放慢了脚步,躲在街角那棵老槐树下。青灰色的砖墙爬着牵牛花,他看见二楼最里头的窗户开着,林子安正站在窗边,手里拿着本书,侧脸在夕阳里泛着柔和的光。
没看见沈清梨。
江昀的眉头皱得更紧,指尖把草帽捏得变了形。直到看见沈清梨从客栈大门出来,他才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把帽檐往下压了压,躲得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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