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把陈妈拉到了一旁小声问道:“陈妈,其实我一直想问,江昀和江先生有什么矛盾吗,为什么我感觉他们的关系...”
陈妈微微皱了皱眉,随即说道:“唉,小姐,其实...”她又将沈清梨拉进了些,“其实...少爷他...并非老爷的亲骨肉。”
“这事府里没几个人知道。”陈妈用围裙角擦了擦手,声音压得更低,“少爷是老爷远房表弟的孩子,那年他爹娘出了意外,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老爷。老爷心善,便接过来养着,对外只说是自己的小儿子。”
她的震惊无法言说,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其实这并不奇怪,这乱世中的一切事情都不算奇怪,最令她搞不懂的是江昀为什么表现的很抗拒江明远,按陈妈所说那时的小江昀已经八岁,到了记事的年纪,为什么...
她不懂,她知道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江昀肯定也不会说的那么直接,所以就理所当然的把江昀归纳进“忘恩负义”的行列。
沈清梨瘪了瘪嘴,刚想在问什么,身后西厢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长年未修的老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也把陈妈和她吓了一跳。
江昀斜倚在门框上,晨光勾着他利落的下颌线,灰布短褂的领口松着两颗扣子,露出半截锁骨。他手里把玩着枚磨得发亮的石子,见了沈清梨,微微一怔,转而眉梢先挑了起来:“陈妈,这大清早的,跟谁咬耳朵呢?”
陈妈慌忙起身,用手拍了拍围裙上的褶皱,“没...没什么,少爷饿了吧,我现在去备饭。”
陈妈走后,沈清梨把书卷往廊下的竹桌上一放,宣纸被晨风吹得簌簌响。她抬眼看向江昀,见他还倚在门框上没动,石子在指间转得飞快,心中竟添了一丝烦躁。
片刻后,江昀直起身,把石子揣回兜里,目光扫过地上的书册,嘴角勾起抹讥诮:“沈小姐倒是清闲,不在绣庄待着,跑到我这儿当起先生来了?
这话说的,是我想来吗!
她清了清嗓子:“江先生让我来盯你功课。”话罢她便想推搡着江昀进屋。
沈清梨伸手去拉江昀的袖子,却被他侧身避开。江昀往后退了半步,靠在廊柱上,双臂环胸看着她,眼底的讥诮更浓:“我爹让你来,你就来?沈小姐这么听话?”
沈清梨被他问得一噎,手僵在半空。晨光落在江昀微敞的领口,锁骨处的肌肤泛着冷白,倒衬得他眼底的嘲弄愈发刺人。她收回手攥紧书卷,纸页边缘被捏出褶皱:“江先生是长辈,他的话自然要听。”
见江昀没出声,她又忍不住唠叨,“你总不能一直荒废课业。”她强压着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声音绷得笔直,“先生布置的策论写了吗?陈妈说你连书皮都没碰过。”
江昀嗤笑一声,直起身时带起一阵风,灰布短褂的下摆扫过廊柱的青苔。“沈小姐倒是查得清楚,”他往前凑了半步,晨光落在他眼底,映出点漫不经心的碎光,“怎么,打算学那些老学究,拿着戒尺站我旁边盯梢?”
他靠得太近,沈清梨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气,像是刚从后院的竹林里钻出来。她往后缩了缩,将书卷往他怀里一塞:“自己看去,辰时前我要看到策论的草稿,不然就告诉江先生你又在偷懒。”
“威胁我?”江昀掂了掂怀里的书,忽然伸手捏住书卷的另一头,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背。沈清梨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却笑得更张扬了,“好啊,不过我可没那么好管。”
“你——”沈清梨气得脸颊发红,这人永远这样,正经话说不了三句就开始胡搅蛮缠。她转身要走,却被江昀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带着点晨露的凉意,力道却不重,像怕捏碎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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