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碎沙罗镇的暮色时,最后一缕夕阳正卡在客栈的飞檐翘角间。沙罗客栈是座夯土筑成的两层楼,墙皮斑驳处露出底下暗红的砖,像是被血浸过。门口挂着的“沙罗客栈”木牌缺了个角,在晚风里吱呀作响,与周围店铺的死寂格格不入。
“不对劲。”顾玄心勒住马缰,寒霜剑的冰蓝光芒在鞘中微微颤动,“这镇子太静了,连条野狗都没有。”
江晚吟已翻身下马,指尖捻起路边一撮沙——沙粒里混着极细的黑色粉末,凑近鼻尖轻嗅,脸色骤变:“是蚀骨散的粉末,遇血即溶,能化人筋肉。这附近半个时辰内,至少死过三十人。”
殷长歌的罗盘仍在剧烈打转,指针尖端泛出淡淡的黑气。他抬头望向客栈二楼,窗纸后隐约有黑影晃动,却听不见半点人声:“他们故意留着这客栈,就是要引我们进来。”
唐斩握惊鸿刀,刀身的缺口在暮色里闪着冷光:“引我们来的,未必是魔宗。”他翻身下马时,靴底碾过客栈门槛前的一道浅痕——那是被重型机关压出的印子,边缘还沾着些许金属碎屑。
四人刚踏入客栈大堂,门“哐当”一声自动合上,门闩从内部落下的声响在空荡的大堂里格外刺耳。堂中摆着八张方桌,桌上的茶碗都倒扣着,桌腿旁散落着几枚带血的铜钱,显然这里刚发生过打斗。
“戌时三刻,刚好。”殷长歌看向墙上的漏刻,沙漏里的沙正卡在最后一粒。话音未落,头顶的房梁突然“咔嚓”作响,数十根淬了黑油的木刺从梁上射下,带着刺鼻的火油味。
顾玄心反应最快,寒霜剑出鞘带起一片寒气,“叮叮当当”几声脆响,木刺被剑气扫落在地,竟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是引火符!”他挥剑斩断燃着的木刺,“这客栈被布了火阵!”
江晚吟已掏出银针,却见四周的墙壁突然渗出黑色黏液,黏液落地时化作数条毒蛇,吐着信子朝四人缠来。“是化形蛊!”她袖中飞出药粉撒向毒蛇,蛇身触到药粉便僵住,却在片刻后爆裂成黑色的脓水,“这些蛊里也掺了魔气!”
唐斩的刀突然横扫,刀风劈向右侧的楼梯——那里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三个身披黑甲的傀儡从楼梯上走下来,甲胄缝隙里渗出黑气,手中的巨斧比寻常斧头重三倍,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是魔宗的黑甲卫。”殷长歌的铜钱已飞出,却在撞上黑甲时被弹开,“甲胄上有魔气护体,寻常法器伤不了他们。”黑甲卫的巨斧带着破空声劈来,斧刃上凝结的黑气与空气摩擦,竟泛起火星。唐斩横刀格挡,环首刀与巨斧相撞的瞬间,他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蔓延,震得胸腔发闷,踉跄着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这黑甲卫的力气,比沙海的傀儡又胜了数筹。
顾玄心剑锋一转,冰蓝剑气直刺黑甲卫的关节缝隙。可剑刃刚触到甲胄,就被一层黑气弹开,反震的力道让她手腕发麻。“这些甲胄是活的!”她惊喝一声,只见黑甲卫脖颈处的甲片微微蠕动,像是有无数虫豸在甲胄下爬行。
江晚吟的银针刚钉中左侧黑甲卫的后心,就被黑气腐蚀成齑粉。她脸色凝重地退到殷长歌身边:“魔气已与甲胄融为一体,硬拼只会吃亏。”
殷长歌的铜钱在大堂里飞旋,金光与黑气碰撞出簌簌火星。他盯着黑甲卫甲胄上流转的魔气纹路,突然低喝:“是血祭魔甲!以活人精血炼化甲胄,再引魔气滋养,除非斩碎他们的魔核,否则杀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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