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他突然矮身旋剑,剑尖贴着水面掠过,带起一道冰线直逼三人下盘。秦师兄三人急忙收招回防,却听“铮”的一声脆响,三柄剑的护手同时被凝霜剑点中,震得他们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这一剑快得不可思议,明明是攻向三人,却像同时出现在三个方位,正是“寒冰诀”中的“分影式”。
“三年前我教你们这招时,就说过急于求成必露破绽。”顾玄心的剑已抵在秦师兄咽喉前,剑身上的冰花映出对方狰狞的脸,“可你们总觉得,我的话都是炫耀。就像那年雪夜,你们学不会我的剑,反倒怪我藏私不肯相授。”
秦师兄喉结滚动,突然狞笑起来,笑声在峡谷里回荡,带着破罐破摔的疯狂:“那又如何?你可知师父和长老为何迟迟不立你为继承人?因为他怕你太强,强到让整个霜寒剑派都成了你的垫脚石!你以为太上长老夸你‘千年一遇’是好事?那还不是把你架在火上烤!”
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冰锥,刺得顾玄心的剑尖微微颤抖。他想起十五岁那年,太上长老握着他的手说“寒冰九式终于有了传人”,枯瘦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用力按了三下。可第二天,师父就把他叫到密室,指着满墙的剑谱叹息:“行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年轻人要懂得藏拙,才能活更久。”当时他只当是师父的教诲,如今想来,那叹息里藏着多少无奈与算计。
“所以你们就偷了冰魄珠嫁祸于我?”顾玄心的声音冷得像峡口的风,吹得秦师兄脸上的疤痕都在抽搐,“就因为大师兄欠了平昌城赌坊三千两银子,就因为你们嫉妒我能学会‘寒冰诀’,就因为我不愿和你们同流合污,把门派剑法卖给北安的朝廷?”
“放肆!”双钩首领突然扑上,铁钩带着破空声袭向顾玄心后心,钩尖闪烁着幽蓝的光,显然喂了剧毒,“敢在此处论师门是非,当我第一楼无人吗?”
“于你何干?”
顾玄心却仿佛背后长了眼,不回身,只手腕一翻,凝霜剑划出一道圆弧。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双钩首领只觉眼前白茫一片,仿佛坠入冰窖,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待寒意散去,他惊骇地发现铁钩已被冻在船板上,冰层里还嵌着数片碎裂的剑刃——那是他方才偷袭时,被凝霜剑震碎的副钩。而顾玄心的剑尖,正悬在他手腕三寸处,只要再进一分,就能挑断他的手筋。
“天下第一楼,没想到如今是什么货色都有,江湖之首,不过如此。”顾玄心收剑回鞘,冰屑从他袖口簌簌落下,在甲板上积成一小堆。
“你们走吧,同门之情就此一刀两断,他日相遇,必取你等性命。”
“谁要你的假好心!”他红着眼嘶吼,“你以为唐斩他们是真心待你?他们不过是想利用你对付万蛊婆婆!夺取第一楼,等你没用了,照样会被弃如敝履!”
唐斩不知何时已站在顾玄心身边,刀上的寒光比凝霜剑更甚,刀身上映出秦师兄扭曲的脸,“你们可知,很多年前他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牧民,曾硬生生废掉自己三成内力?你们可知,他把‘寒冰诀’的入门心法,偷偷刻在了后山的石壁上,就是怕这门绝学断绝?你们可知,他每次下山采购,都会把省下的银子分给山下的孤儿,自己却穿着打补丁的布袍?”
秦师兄三人脸色骤变。这些事他们并非不知,只是嫉妒像蒙眼布,让他们选择性遗忘。他们记得顾行川试剑台上的风光,却忘了他为了练剑,在雪地里站到天明;他们记得师父对他的偏爱,却忘了他为了保护同门,独自引开过山匪;他们记得冰魄珠失窃时的证据,却忘了大师兄那晚鬼鬼祟祟地从师父书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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