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在云雾川的支流里行了半月,两岸的青山渐渐染上秋意。顾玄心坐在船头袖口卷至小臂,看着露出几道浅淡的疤痕——想起当年被逐出师门时,同门用剑鞘砸出的伤,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顾玄心望着水面倒影里自己小臂上的疤痕,指腹轻轻抚过最浅的那道,像是触碰着三年前那个飘雪的清晨。
那天他刚在演武场练完《寒霜剑谱》的第七式,林霜带着五个弟子堵住了他的去路。他们手里攥着剑鞘,鞘身的冰晶在雪光里泛着冷光,就像此刻山门匾额上的冰纹。
“狗屁的天才,偷学宗门秘技,真不要脸。!”大师兄薛庭风的声音裹着寒气。
“我们瞎了眼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对得起师傅和师兄弟们吗?”
他刚要辩解,最左侧的师弟已经挥起剑鞘砸来。那一下正落在小臂上,冰铁相撞的钝痛顺着骨头蔓延,他踉跄着后退,后腰又挨了一记,整个人撞在练武桩上。雪沫子钻进衣领,和冷汗混在一起,冻得人发麻。
“我没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手腕却被死死按住。林霜踩着他的手背,剑鞘抵在他咽喉:“师父最看重你,可你看看你,为了练剑连良心都不要了?”周围的师弟们跟着起哄,有人用剑鞘戳他的脊梁,有人往他脸上扔雪团,那些曾经一起练剑、一起分享伤药的人,此刻眼里全是鄙夷。
他记得自己被拖去大殿时,白长老站在廊下,欲言又止地别过脸。师傅凌霜华坐在高位上,看了看自己的亲传弟子,不停的叹气,似是难以决断。最终只说了句“废去武功,逐出山门”。薛庭风在他身后冷笑,用剑鞘重重砸在他后心——就是这一下,让他吐了血,也在小臂上添了道最深的疤。
雪越下越大,他被推出山门时,怀里还揣着师父偷偷塞给他的寒梅玉佩。回头望时,薛庭风正站在门内,用靴底碾着他掉在地上的剑穗,那上面还缠着他亲手编的红绳。
船身晃了晃,顾玄心猛地回神,指尖已将疤痕按得发白。水面的倒影里,疤痕在波光中若隐若现,像极了那年落在他肩头的碎雪。
唐斩收起船桨,自离开码头后,顾玄心总是心不在焉。
“万蛊婆婆的蛊毒霸道,尤其是金蚕母蛊。若魏庸所言非虚,她与寒霜剑派有往来……”他喉结微动。
殷长歌正在擦拭长剑,闻言抬头:“你想回去?”他剑穗上的古玉虽仍黯淡,却比前几日多了丝温润。
“可这次云雾川之战,各派都派了人,唯独寒霜剑派音讯全无,实在蹊跷。”
船行至一处渡口,岸边正围着几个行商打扮的人,议论声顺着风飘过来。
“听说了吗?青城派昨晚偷袭了点苍派的货船,就在下游的黑水河!”
“何止啊,我今早看到七星帮的人扛着棺材往回运,说是和丐帮争码头时折了舵主!”
“最奇的是寒霜剑派,按理说第一楼倒了,他们离得最近,怎么反倒按兵不动?”
“谁知道呢……不过是有些不正常……”
第一楼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