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

苏清妤靠在床头，被褥微微陷下，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却映出几分阴郁。蒋灵那张冷嘲热讽的脸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恨不得你当年就死在那场火里！”这句话像刀子般反复割裂她的心口。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枕头，发出细微的“嗒”声。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阿妤，你还好吗？吃点东西吧。”温梦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温柔中带着一丝担忧。苏清妤抿了抿唇，努力压住嗓子里的哽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我没事，你去休息吧。”

翌日，国子监内。

夫子站在讲台前，手中竹简轻拍桌面，声音低沉而有力：“五公主，请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子曰‘君子不器’，是否意味着君子应拒绝专才教育？”苏清妤恍惚间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三次点名，忙抬起头，与夫子严肃的目光撞个正着。她深吸一口气，快速理清思路后答道：“非也。‘不器’意为不限于单一功用，但需以‘道’统摄专才。”听到这个答案，夫子的眉头稍稍舒展，语气缓和了些：“坐下吧，上课要认真听。”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铃响，苏清妤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昨晚的失眠让她精神极差，眼下乌青一片，脑袋昏沉得厉害。刚想趴在桌上闭目养神，一个突如其来的响动将她惊醒——一本书重重地砸在桌面上。苏清妤猛地抬头，只见宁曦瑶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眉眼间满是倨傲。“你干什么？闲得慌吗？”她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透着倦怠。

这一幕很快吸引了周围的人，不少贵族子弟围拢过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宁曦瑶瞥见人群聚集，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手指直直指向苏清妤：“我的镯子是不是你偷的！”苏清妤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不是你谁？这么多人都在现场，你怎么偏偏认定是我？”旁边的贵女嗤笑出声：“连昭阳郡主都不认识，果然出身冷宫就是没见识！”

宁曦瑶目光里掠过一丝轻蔑：“我的镯子昨天落在这里，今早发现不见了。像你这样来自冷宫的人，肯定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是你起了贪念！”其他几个贵女也开始附和，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对啊，这种人手脚怎么可能干净？”“真给国子监丢脸！”

嘈杂的声音钻进耳朵，搅得苏清妤太阳穴突突作痛。她勉强压住烦躁，冷冷问道：“你说我偷东西，那你证据呢？”宁曦瑶挑了挑眉，二话不说推开她，开始翻找她的物品。苏清妤打了个哈欠，双手抱胸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忽然，宁曦瑶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迅速从袖中摸出一只镯子，高高举起：“这是什么？你说你没偷，那这镯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苏清妤扫了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她伸手接过镯子，淡淡扫了一眼，吐出几个字：“不是我偷的。”

“胡说八道！在你这儿找到的，不是你是谁！”宁曦瑶和那些贵女咄咄逼人地喊道。苏清妤懒得多解释，随手将镯子扔回去：“那就是我偷的，现在还你了，别再烦我。”

镯子在宁曦瑶手里弹跳几下才稳住，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清妤，似乎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承认。“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弄坏了你赔得起吗？”她扬声威胁，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姿态，“我就知道是你干的！这件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苏清妤只觉得无趣至极：“随便你折腾吧，我要睡了。”说着径自坐回书案后面，刚准备趴下时，宁曦瑶见状越发恼怒，一脚踢翻桌子：“我还允许你睡了不成！”

“砰”的一声巨响，苏清妤终于按捺不住，猛然站起身，双眼迸射出锐利的光芒：“你脑子有病吧！老天爷关了你的门，顺带还拿门夹了你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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