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镇秋游回来,祁楠和席烬之间那层若有似无的隔阂彻底消融了。
最先察觉到变化的是秦婉瑜。她发现祁楠课本里夹着的银杏叶标本旁,多了枚银质的银杏叶胸针,和席烬某次别在书包上的那款几乎一模一样。更明显的是,两人在图书馆偶遇的次数直线上升——以前是祁楠偷偷坐在席烬斜后方,现在则是席烬抱着电脑,自然地坐到她对面的空位上,摊开的物理习题册旁,总会多放一杯温好的蜂蜜水。
“你俩这进度,是坐火箭了吧?”秦婉瑜啃着苹果,看着不远处并肩走在落叶道上的两人,席烬正低头听祁楠说着什么,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上周还遮遮掩掩,这周就差把‘我们在一起了’刻脑门上了。”
祁楠红着脸抢过她手里的苹果:“别乱说,就是……关系近了点。”
“近了点?”秦婉瑜挑眉,“近到他能准确说出你每个月那几天不能喝冰的?近到你连他实验室储物柜密码都知道了?”
祁楠被戳中心事,咬着苹果不说话,耳根却悄悄泛起热意。
确实,席烬的关心变得越来越直白。她随口提过某本古籍注释版难买,没过两天,他就拿着从导师那里借来的孤本复印件出现在她宿舍楼下;她熬夜写论文犯了偏头痛,他会算好时间送来布洛芬,还附带一张手写的“穴位按摩图”,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甚至有次系里辩论赛,她作为三辩紧张到忘词,下台时眼圈泛红,席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往她手里塞了颗薄荷糖,低声说:“刚才反驳得很好,比我上次看的物理竞赛答辩精彩。”
他从不把“喜欢”挂在嘴边,却总能在最细微的地方,让她感受到被珍视的笃定。
周延后来在系里的学术沙龙上见过他们一次。当时祁楠正踮脚给席烬整理歪了的衣领,席烬微微低头配合,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周延端着咖啡杯站在角落,远远看了一眼,随即笑着转身,和旁边的教授讨论起了拓片鉴定。
散场时迎面遇上,祁楠有些局促,倒是席烬先点了点头,语气平和:“周学长。”
“听说你们合作的甲骨文研究报告被系里推荐参加大学生论坛了?”周延笑着祝贺,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圈,带着坦荡的善意,“挺般配的,恭喜。”
祁楠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愣才小声说:“谢谢学长。”
席烬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练习过千百遍:“谢谢学长之前对她的照顾。”
周延笑了笑,没再多说,挥挥手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祁楠心里忽然松了口气,那些曾因他的热情而起的微妙不安,终于烟消云散。
深秋的周末,学校举办银杏文化节。主干道两旁的银杏树上挂满了彩灯,风一吹,金黄的叶子簌簌落下,像漫天飞舞的碎金。
席烬被刘时拉去参加摄影比赛,却把镜头大部分对准了在银杏树下看书的祁楠。她穿着米色毛衣,头发松松地挽成丸子头,阳光穿过叶隙落在她翻书的指尖,连带着落在书页上的银杏叶,都成了画里的风景。
“我说你能不能拍点正经的?”刘时抢过相机翻看,“参赛作品要拍风景,不是拍你女朋友!”
“她就是最好的风景。”席烬面不改色地抢回相机,刘时做了个鬼脸,转身去找秦婉瑜组队玩游戏。
暮色降临时,彩灯次第亮起。祁楠靠在银杏树干上,看着席烬调试相机参数,忽然说:“我以前总觉得,你像藏在公式里的谜题,很难解开。”
席烬转过头,眼底映着漫天灯火:“现在呢?”
“现在觉得,”祁楠踮起脚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像触碰易碎的星光,“你是所有谜题的答案。”
席烬的耳朵瞬间红透,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周围是喧闹的人群和飘落的银杏叶,他的心跳声却清晰地传进她耳朵里,沉稳而有力。
“下个月的跨校联谊,”他忽然开口,下巴抵在她发顶,“刘时他们吵着要去,一起?”
“联谊?”祁楠抬头看他,“你不是不喜欢热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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