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撕裂暮色的刹那,沈砚舟正站在“望江门”的城楼上。运河东段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浓烟裹着焦糊的木屑冲天而起,连空气里都飘着刺鼻的硫磺味。他攥着城垛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刚才那声巨响,是盐崇光引爆的第一艘火药船,此刻的运河东段,怕是已成火海。
“大人!漕帮的船被堵在‘断龙崖’了!”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手里的火把在风里抖得像片残叶,“海盗的船队封了上下游,漕厉风他们退无可退,船身都被火箭射穿了好几处!”
沈砚舟俯身望去,只见断龙崖的水面上,漕帮的船队被围在中央,船帆燃起熊熊大火,船员们一边扑火一边用鱼叉抵挡海盗的进攻,却如困兽般难有胜算。而更可怕的是,上游的水面上,正飘来十几艘不起眼的货船——那些船的船帮用慕氏木材打造,木材上的纹路泛着诡异的油光,在火光里隐约能看到黑火药的颗粒从纹路里簌簌落下。
“是盐崇光的火药船!”沈砚舟心头一沉。慕氏木材本就易燃,盐崇光竟在木材的天然纹路里填满黑火药,只需一点火星,整艘船就会变成移动的炸药包。这些船顺流而下,一旦撞上漕帮的船队,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漕帮船队的主船上突然亮起一道白光。只见漕厉风站在船头,手里高举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在火光里流转着冷冽的银光。那剑身长约三尺,剑柄上雕刻着波浪纹,正是漕家祖传的“分水剑”——传闻此剑能劈开巨浪,震慑水怪,是当年漕氏先祖镇住运河的宝物。
“开!”漕厉风一声怒喝,分水剑猛地劈向身前的水面。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汹涌的浪涛竟被剑风劈开一道丈许宽的水道,一艘拦路的沉船被剑风扫中,“咔嚓”一声裂成两半,沉入水底。
“好剑!”城楼上的衙役忍不住喝彩。
可喝彩声未落,上游的火药船已越来越近,船身的黑火药在水流冲击下开始冒出青烟。漕厉风的脸色凝重如铁,分水剑虽能劈开沉船,却挡不住顺流而下的火药船。他挥剑斩断一根射来的火箭,火星溅在船板上,烫出个焦黑的小洞,也烫醒了他——盐崇光要的不仅是断航,是要让漕帮连人带船,彻底从运河上消失。
“沈大人!快想办法拦住那些船!”漕厉风的声音在风里传来,带着一丝绝望。
沈砚舟望着那些火药船,突然想起陵王村老祭司说过的话:“慕氏木材怕桐油,遇之则脆。”他立刻对衙役喊道:“快!去库房搬所有的桐油!越多越好!”
衙役们虽不解,却还是疯了似的往库房跑。沈砚舟又让人找来十几架投石机,架在岸边。当第一桶桐油被倒进投石机的吊篮时,他亲自拉动机关,桐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泼在最前面的火药船上。
奇迹发生了!桐油接触到慕氏木材的瞬间,木材表面的纹路开始收缩、开裂,原本嵌在里面的黑火药纷纷脱落,掉进水里,冒出一串串气泡。火药船失去了威力,像堆朽木般在水面打转。
“有效!”沈砚舟大喜,指挥着衙役们继续泼桐油。一艘艘火药船被化解,断龙崖的危机暂时解除。
可就在这时,运河中央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锣鼓声。沈砚舟抬头望去,只见盐崇光的傩戏台不知何时移到了那里,戏台四周的水面上,漂浮着无数青铜傩面具,面具的眼窝对着漕帮船队,像是无数厉鬼在索命。
“是阴傩戏的祭祀高潮!”老祭司不知何时来到城楼上,看着那些漂浮的面具,脸色惨白,“他在用最后的活人血,唤醒面具里的怨魂!这些面具会引着水鬼上船,不用火药,也能让漕帮的人葬身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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