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1%

办公室的灯是冷的。

落地窗被雨水包裹，霓虹在玻璃上晕开成模糊的色块，像被水洗褪色的油画。马嘉祺坐在黑色真皮椅上，钢笔尖悬在合同最后一页，迟迟未落。墨迹在纸面洇开一个小点，染了一小片白纸。

“------”手机震动在手边，连带着钢笔尖颤动。

他瞥了一眼屏幕——是公司底下的星探，一个总爱在酒吧和地下乐队现场转悠的年轻人，嗅觉倒是灵敏，上个月刚挖了个地下rapper，现在已经在音乐榜上挂了三天。马嘉祺按下接听键，平放在桌面，左手大拇指和中指揉在太阳穴，右手指仍无意识地在合同上轻敲。

"马总，"电话那头的声音裹着雨声和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某个闹市街头，"我可能……找到下一个了。"

钢笔尖一顿。马嘉祺终于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说清楚。"

"就现在，在城南那个废弃的剧院门口——有个小孩在躲雨，我路过看了一眼，脸是真绝了。"星探的语速很快，像是怕人跑了，"气质特别干净，但眼神又带点野，像那种……没被驯服的小狼崽。"

马嘉祺轻轻笑了一声。

娱乐圈最不缺漂亮脸蛋，同时也是最不值钱的。他要的是能让人一眼记住的东西——破碎感、攻击性、某种天真的诱惑力，这种才会在屏幕留下痕迹。他捧红过的人比吃的饭都多，手段狠，情商高，不做亏本买卖，而至于他捧塌了的人，估计已经在缅甸干活了。

"照片。"他简短地命令，像是在说一句平常的话。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急促的点击声，随后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马嘉祺点开消息，屏幕上跳出一张模糊的侧脸照——雨水让像素变得朦胧，但依然能看清轮廓。

是个初中生。

他站在破旧的剧院廊檐下，微微仰头看着雨幕，脖颈线条像一把绷紧的弓。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睫毛上挂着未落的水珠，而嘴角却抿成一条冷淡的线。光从侧面打过来，照得他皮肤近乎透明，像一尊被雨水淋湿的石膏像。

马嘉祺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屏幕，连戴着戒指转动。

确实是个好苗子。

不是那种流水线包装出来的精致，而是一种近乎原始的、带着刺的漂亮。他能想象这张脸在镜头下的样子——脆弱又锋利，像玻璃碎片映着光。

"名字。"

"还不知道，我刚想上去搭话，他就跑了。"星探的声音有些懊恼，"但我跟了他一段，看他进了附近的老居民楼。"

马嘉祺没说话。他的目光仍停留在照片上，雨水在少年的锁骨处汇成一道细流，显得有些瘦。

"继续跟，"他最终开口，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查清楚他的一切——学校、家庭、喜好、弱点。"

钢笔被重新拿起，他在合同上签下最后一笔，墨水在纸上划出锋利的弧度。

"我要他。"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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