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哪吒终于被允许离开乾元山了。
三年未见,城塘关还是那个城塘关,只是原本干涸的完全离开的土地种起了庄稼,甚至城墙的裂痕里都长出了苔藓。
一切好像都变了,唯有那缕熟悉的龙息在月下流转,如同一道幽蓝的丝线,牵引着他穿过深巷。
月光漏过残破的屋檐,照亮井台边的身影。
敖灵的黑色长发发垂落腰间,鲛纱衣沾着夜露,纤手挥动间,澄澈的淡水倒灌,瞬间注满青石井。
随后,她似是力竭的踉跄一下。
“小心。”哪吒的手臂稳稳圈住她的腰。
少年身上蒸腾的热气透过单薄衣衫,混着乾元山特有的松木香,将敖灵卷入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里。
“哪吒?!”她微微惊讶,慌忙挣扎着要起身。
哪吒望着骤然抽离的那抹微凉,喉结动了动。
“你回来啦。”她垂眸整理袖口。
哪吒摩挲着空荡荡的指尖,忽然想起乾元山那些对着海螺发呆的夜晚。他曾无数次对着虚空练习重逢时要说的那话,此刻却卡在齿间发不出声响。
这种陌生的距离感让他心头发闷。
“你有其他朋友了?”他的声音压得低,却掩不住突然泛起的沙哑。
“你怎么这样问?”
“没什么。”
“你一声不吭走了三年,还不许我有其他朋友?”她哼了一声,故意道:“我就是有其他朋友了!比你脾气好,温柔,善良,大方……”
每说一个词,哪吒眉间的川字纹深一分,敖灵心底的委屈却莫名淡了些。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会随随便便离开我……”
哪吒的指尖突然掐住她下巴,迫使她抬头。
“敖灵。”他的声音像绷到极致的轩辕弓,“我没有一声不吭,我用你给的海螺留了音。”
“我的新朋友可不会这样,“她别过脸,还是有些生气:“无论去哪,都会亲自告诉我。”
“新朋友?那你给你的新朋友海螺了吗?”哪吒攥着她的手腕,向她逼近:“避水珠给了吗?你带他去龙宫了吗?还和他做了什么?在城头看星星?捉鱼?打水仗?他也会用草绳给你编蚂蚱吗?”
这些,都是他们以前最爱做的。
“哪吒……”敖灵感觉手腕处被更大力的攥紧,不由放软了声音:“我疼。”
“……抱歉。”哪吒连忙松开她的手腕,却又慌忙用另一只手托住她颤抖的指尖,“我……”
喉间哽着的话太多,最后只化作拇指轻轻揉过她腕间的淤痕
他只是不想敖灵有其他朋友。
他只有敖灵一个朋友,公平起见,敖灵也应该只有他一个朋友才行。
敖灵望着他始终没有舒开的眉头,不忍心继续逗他,“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真的?”哪吒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刚才……”
“骗你的,谁让你一走就是那么久,也没个音讯。”
“抱歉,师父看得很严……”哪吒喉结滚动,想说出三年来最想说的那句话……
“可以原谅你,不过……”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现在想听你说说乾元山的云,说你新练的术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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