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是被一阵细碎的银铃声惊醒的。
眼睫颤了颤,入目是绣着缠枝莲纹样的锦帐顶,藕荷色的流苏垂在耳侧,随着穿堂风轻轻晃悠,铃儿便在纱帐角落里叮铃作响。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凝神香,清苦里带着点回甘,是她闺中惯用的那一味。
她猛地坐起身,身上的素色寝衣滑落肩头,露出一截莹白如玉的肌肤。指尖抚过身下的云锦被褥,触感细腻得不像话——这不是她在沈家别苑养病时盖的粗布被子。
“姑娘醒了?”
帐子被轻轻掀开,一张略显生疏的圆脸探进来,梳着双丫髻,鬓边簪着朵绒布做的小玉兰。见她醒着,丫鬟脸上立刻堆起笑,“姑娘可是魇着了?方才睡得不安稳,额上全是汗呢。”
沈清辞看着这张脸,脑子里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这丫鬟叫春桃,是她未出阁时的贴身侍女,可……春桃不是在她嫁入靖王府的第三年,就因冲撞了侧妃被杖毙了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刚醒的慵懒,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警惕。
“回姑娘,是启元二十三年,三月初六呢。”春桃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替她拢了拢散在肩头的发丝,“姑娘忘了?再过半月就是您及笄的日子,夫人昨儿还说要请京里最好的绣娘来给您做及笄礼的礼服呢。”
启元二十三年。
沈清辞的指尖猛地收紧,掐进了掌心。
她竟然……回来了?回到了十五岁,还未及笄,尚未嫁给那个毁了她一生的靖王萧景琰的时候。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及笄后不久,她便因家族联姻嫁入靖王府,起初萧景琰待她尚有几分敬重,可自从他遇上那个自称是他“救命恩人”的白月光柳如烟后,一切都变了。
柳如烟柔弱不能自理,却总能在她面前“不小心”摔倒,“无意”间打碎她的嫁妆,转头就扑在萧景琰怀里哭着说“姐姐不是故意的”。而萧景琰,那个她曾交付真心的男人,永远只会皱眉斥责她“善妒”“刁蛮”。
为了讨柳如烟欢心,他夺走她母亲留下的传家宝,诬陷她兄长通敌叛国,最后连沈家满门……都没能逃过那场滔天血祸。
她自己,则被废去后位,囚禁在冷院三年,最后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被柳如烟灌下一碗毒酒,含恨而终。临死前,她只看到萧景琰搂着柳如烟站在廊下,眼神冷漠得像看一个陌生人。
“姑娘?您怎么了?”春桃见她脸色发白,不由得担心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来?”
“不必。”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做了个噩梦罢了。”
噩梦?不,那不是梦,是她用鲜血和白骨铺就的前世。
但现在,她回来了。
老天爷既然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些欠了她沈家血债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萧景琰,柳如烟……你们等着。
“对了姑娘,”春桃像是想起什么,笑着说,“苏小姐一早就在外间等着了,说是给您带了好东西。”
苏凌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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