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七年冬,子时三刻
陆昭坟前的新雪映着月光,沈砚掌心的血玉扣寒浸浸的。那半幅密道图在血珠浸润下显出新纹路——祭坛龙首石雕的右眼,竟是活动的机关枢。
沈砚踩着寅时初刻的梆子声翻进宫墙。羽林卫刚过换岗,雪地上脚印凌乱。他伏在太庙飞檐上,看见祭坛四周新增了十二座铜灯台——灯油里混着沈氏火雷特有的硫磺味。
"赵无恤的手笔。"阴影里突然传来人声。陆尘裹着玄狐大氅,递来卷泛黄的图纸:"这是兄长三年前重修祭坛时埋的暗线。"
图纸标注着七处爆破点,连起来正是北斗七星阵。宣衡指尖划过"天枢"位:"这里埋着什么?"
"先帝真正的遗诏。"陆尘的声音淬着冰,"写着你父亲拥立今上继位的功勋。"
雪粒子突然密集起来。
祭坛龙首右眼被血玉扣按入的刹那,地底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暗门滑开时,腐臭味混着火药味扑面而来。
"小心!"陆尘猛地扑倒宣衡。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发梢钉进石壁,箭尾翎羽上刻着"郑"字——兵部尚书郑峤的私徽。
地道尽头是座铸铁密室。九重锁链捆着个玄铁匣,锁孔形制竟与沈砚父亲断剑的截面完全吻合。
"令尊的剑..."陆尘突然抽刀格挡!
"铛!"
郑峤的鬼头刀劈在桓玄刃上,火星四溅。
"两位来得正好。"郑峤阴笑着挥挥手,暗处涌出二十名影卫,"省得老夫再找遗诏了。"
沈砚反手将断剑插进锁孔。
"咔嗒——"
铁匣弹开的瞬间,郑峤的刀已到眼前!沈砚侧身翻滚,匣中金帛被刀风带起——
"朕崩后,由宣正雍持此诏监国..."
先帝玉玺赫然在目。
"假的!"郑峤目眦欲裂,"当年火场早烧光了!"
沈砚突然冷笑:"你怎知遗诏在火场?"
全场死寂。
陆尘的剑就是这时刺穿郑峤脚踝的。影卫骚动之际,宣衡抖开遗诏背面——那里用血写着蝇头小楷:
"影卫主谋:郑峤、赵无恤、淑太妃。"
郑峤突然暴起扑向灯台!
"他要引火..."陆尘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
沈砚在废墟里刨出半枚虎符时,右臂已见白骨。陆尘拖着断腿爬来,将个烧焦的乌木盒拍进他手里。
"兄长...最后的手书。"
盒里玉簪断成三截,簪头刻着""。碎片间夹着张焦黄的纸:
"景和三年四月初七,影卫奉诏诛沈氏。吾假意投诚,今获罪证三:
一、淑太妃手谕(藏于祭坛地砖)
二、火雷购销册(存户部甲字库)
三、赵无恤真容(在..."
最后字迹被血污浸透。沈砚突然扯开郑峤残尸的衣襟——胸口竟纹着赵无恤的青年画像!
"原来如此。"沈砚染血的手指划过画像额角黑痣,"当年火场验尸...少的就是这颗痣。"
五更鼓响,宣衡捧着先帝遗诏踏入金殿。百官看见他手中滴血的玄铁匣,哗然退开。
"臣,沈正雍之子沈砚,"他声音劈裂在寒风里,"请陛下观先帝遗诏!"
皇帝抖开诏书时,郑峤的尸首正被抬进殿门。羽林卫突然刀剑出鞘,却见陆尘高举兵符:"北衙六军听令!"
剑拔弩张之际,殿顶突然砸下个铁笼!淑太妃的尖笑从梁上传来:"都给我儿陪葬吧!"
沈砚劈手夺过近卫长弓。三箭连发——
一箭射断笼锁!
二箭贯穿太妃右肩!
三箭钉死龙椅后的暗卫!
铁笼里滚出个小皇子,手里攥着半块糖糕:"陆...陆大人给的..."
满殿死寂中,皇帝突然瘫软在龙椅上:"朕...朕是被郑峤蒙蔽..."
沈砚将断玉簪掷于御前:"请陛下观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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