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八年元月廿三,申时。
谢延年的边军铁蹄踏碎朝阳门青砖时,沈砚正将血诏残片浸入药汤。帛上焦痕遇水浮出朱砂小字:"诛谢者,赐丹书铁券"——正是先帝私印的密旨!
"陆尘撑不过今夜。"军医匍匐在地,"碧血刃的毒已攻心..."
沈砚割开掌心血口,将毒血滴进药碗:"拿我的血给他吊命。"
窗外突然箭如雨下!箭杆绑着的不是火药,而是陆昭任兵部侍郎时的调令副本——每张都批着"准"字,朱砂印却比真玺小半厘。
"谢老贼要污兄长清名!"陆尘在榻上咳血,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腹溃烂的伤口,"把我...挂上朱雀门!"
陆尘的囚车驶过朱雀街时,他腰间玉佩在风中叮当乱响——那是陆昭的遗物,内嵌机关可传声百丈。
"谢阁老!"他嘶声大笑,"我兄长在澜沧江底...给您备了份大礼!"
谢府车驾的帘子微动。霎时七名刺客从茶楼扑下,刀刃全指向陆尘心口!
"等的就是你们!"沈砚的弩箭自望楼连发。刺客后颈中箭处,皆浮现蛇形刺青——与淑太妃密室羊皮卷的印记完全一致!
血泊里,最后一名刺客咬碎毒囊前嘶吼:"江底...有陆明微的..."
沈砚劈开澜沧江畔的镇水碑时,铁匣里滚出本潮腐的账簿。
"景和四年腊月初七,"陆尘染血的手指划过账目,"谢延年购火雷三千斤...经手人赵无恤。"
翻到末页却粘着张泛黄的婚书——男方竟是陆昭的字迹!
"两心同契,死生不渝。
聘以赤胆,聘以碧血..."
落款处按着两个血指印,小印的螺纹与沈砚掌心血玉扣完全契合!
"兄长他..."陆尘突然咳出黑血,"原是要与你..."
江面忽起飓风!数十艘南诏战船乘浪而来,船头站着戴青铜面具的将领——腰佩的弯刀刻着谢氏家徽。
沈砚点燃烽燧时,朱雀门已陷入火海。谢延年站在城楼笑看伏尸盈街:"陆明微若知他拼死护的江山变成炼狱..."
"他早知道。"沈砚的刀风扫灭火把,"否则怎会在你茶里下十二年离魂散?"
谢延年笑容骤僵,指甲瞬间发黑——正是锁魂毒发的征兆!
"不可能!老夫的茶都有..."
"试毒婢女是陆昭死士。"沈砚甩出本名册,"你毒发暴毙之日,就是她撞柱殉主之时!"
城下突然传来陆尘的嘶吼。他竟拖着残躯爬上云梯,手中高举燃烧的账簿:
"边军听着!谢延年通敌账册在此——"
"放箭!"谢延年目眦欲裂。
弩箭穿透陆尘胸腹的瞬间,他奋力将账册抛向城下大军。火页纷飞间,无数"谢"字在烈焰中扭曲如蛇!
沈砚在城楼废墟里翻出半块焦骨时,陆尘的呼吸已断断续续:"肋骨...第三根..."
焦骨中空处藏着卷金箔,展开是先帝御笔血诏:
"谢氏窃国,着见诏者格杀!"
玉玺印旁还有道细长血痕——竟是陆昭以指代笔写的附注:"诛谢之日,以吾弟为帅"
"兄长...早算到今日..."陆尘笑着咽下最后一口气,手中紧攥着烧剩的婚书残角。
马蹄声如惊雷逼近。边军副统领浑身浴血跪地:
"南诏战船尽焚!敌将面具下是...是淑太妃!"
沈砚割下袍角盖住陆尘遗容,金箔血诏在风中猎猎作响:
"传令三军——"
"直捣谢府!"
谢府密道里弥漫着腐臭味。沈砚斩断最后一道玄铁锁时,满墙人皮面具在烛火下微微颤动——最中央那张,赫然是年轻时的先帝!
"原来是你换了先帝。"沈砚刀尖挑起案上玉牒,"真皇帝在哪?"
谢延年瘫在轮椅里怪笑,指甲已脱落见骨:"在陆明微跳下的...诛魔渊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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