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八年五月初一,北境无名雪谷。
风卷着斗笠龙鳞掠过冰湖时,湖面突然裂开蛛网纹。每一道裂缝里都涌出黑水,水中沉浮着青铜镜的碎片——镜中映出的却是不同时空的沈墨渊。
沈墨渊的残魂拾起一片镜刃,刃面突然浮现血丝般的纹路。纹路汇聚成幼帝的面容,唇齿开合间吐出带着冰碴的话语:
"三十七世轮回,你次次都选错..."
镜中所有时空的沈墨渊同时举起手中剑,剑尖所指之处,湖底升起九座无字碑。
黑水漫过最矮的那座碑时,碑身突然透明如琉璃。碑中封存着具无头尸——
左手握陆昭的骨针,右手攥着半块松子糖。
"第一世的你。"湖面凝结出冰字,"杀完傀儡后自刎。"
沈墨渊的镜刃划过碑面,无头尸的衣袖突然鼓动。爬出来的不是蛊虫,而是只青铜司南——勺柄指向正东那座最高的碑。
最高的碑上布满剑痕,最深处嵌着片龙鳞。鳞片背面刻着行小字:
"景和三年四月,沈墨渊未赴白府之约"
当镜刃触碰龙鳞的刹那,整个湖面变成巨大的铜镜。镜中重现当年场景:
少年沈墨渊站在雨夜的白府门外,怀中揣着陆明微的婚书。府内突然传来惨叫,他却转身走向皇宫方向——
这一步踏出,镜中世界骤然崩塌。
"原来如此..."残魂的手穿透镜面,"那夜我若进府..."
破碎的镜片中突然伸出青铜手臂,将残魂拖入镜内!手臂表面刻满谢氏族纹,纹路间隙里渗出腐臭的胭脂味——淑太妃惯用的冷香。
镜内是颠倒的白府。淑太妃的焦尸高坐堂上,脚下跪着三十七个戴帝王冠冕的傀儡。
"墨渊啊..."焦尸撕开自己的胸腔,"你可知这些傀儡的心,都是用沈家血脉捏的?"
她抓出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心尖上插着根碧玉簪——正是当年陆明微及笄时戴的那支。
簪尾突然射出金线,将沈墨渊的残魂钉在镜墙上。镜面浮现血字:
"每杀一傀儡,则沈氏血脉枯一分"
金线突然燃烧,火焰中浮现沈氏族谱。
景和元年后的每一页,都有个名字被朱砂划去——划痕形状与无字碑上的剑痕完全吻合。
"你以为弑的是君?"淑太妃的焦尸大笑,"实则灭的是自家香火!"
最骇人的是族谱末页:
沈墨渊的名字下延伸出三条血线——
一条连向幼帝,一条系着陆尘,最粗那条竟通向镜外的风雪崖!
镜外突然传来陆尘的嘶吼。
他的青铜身躯正在融化,金液流向湖面形成新的诏书:
"朕以沈氏血脉为引,铸此永世皇权"
落款处盖着枚逆时针旋转的龙纹——与沈墨渊残魂心口的伤疤一模一样。
淑太妃的焦尸突然暴起,将碧玉簪捅入镜中残魂的心口:
"好孩子,最后一步该你走了..."
簪子碎裂的瞬间,所有无字碑同时浮现碑文——
竟都是同一句话:
"请陛下赴死"
当沈墨渊的残魂彻底消散时,湖底升起座微型皇城。
城门处站着个戴斗笠的樵夫,正用柴刀雕刻新的木偶——偶人脸庞与幼帝有八分相似。
冰湖边缘,一片龙鳞悄悄生出新的纹路:
"景和九年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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