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神像垂眸而立,面容庄严依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可顾琴痴总觉得,那双石刻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回应,像梦里那道白色身影的目光,清冷里裹着不易察觉的慈悲。
“怎么了?”紫衣道长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顾琴痴猛地回神,摇摇头把那点惊悸压下去:“没、没什么……就是觉得祖师爷真灵。”
道长没接话,只捻着胡须看了看殿门方向,又看了看她手里空着的掌心,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缓缓道:“心诚则灵。”
紫衣道长目送那一家三口扶着苏醒的女儿离去,转身便快步朝顾琴痴走来,脚步带起的风卷着殿内淡淡的檀香。
“你方才在殿里,到底看见了什么?”他开门见山,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探究,“那女子身上的东西散了,可你盯着柱子看的模样,绝非只是看雕纹那么简单。”
顾琴痴被他问得一窒,手指无意识绞着衣角。说看见老太太的影子?道长怕是要当她被阴气缠得更重了;说什么都没看见?又瞒不过他那双清亮的眼。
正支吾着,殿外的青衣弟子捧着药碗进来,见这情形,识趣地把碗往桌上一放,悄没声儿地退了出去。
殿内又剩两人,紫衣道长没再追问,只指了指那碗药:“先把药喝了。你这身子,经不得再折腾。”
顾琴痴应了声,拿起药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药汁带着些微的苦涩,滑入喉咙时却意外地顺溜。
她偷偷抬眼瞥了紫衣道长一眼,见他正盯着那枚刻着“薜雪儿”的寄命锁出神,眉头微蹙,像是在琢磨什么。
“道长,这锁……”顾琴痴忍不住开口,想问这名字是否有迹可循。
“这名字,”紫衣道长忽然抬眼,打断她的话,“观里的旧档或许有记载。你先歇着,我去查查。”
说罢,他拿起寄命锁转身便走,留下顾琴痴握着空碗,望着他的背影发怔——看来这寄命锁背后的事,比她想的还要复杂。
顾琴痴握着空碗的手一顿,耳朵下意识地往门外凑了凑。
“你说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连自己给谁的寄命锁都忘了?”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咋舌的意味,“那锁看着旧,可样式明明是咱们观里的手艺,说不定真是师傅早年送人的。”
“别乱说!”另一个声音沉了沉,“师傅的记性好着呢,许是年代太久,一时想不起细节罢了。再说那锁背后刻着名字,查旧档总能对上,轮得到咱们瞎猜?”
“可那姑娘来路不明,师傅还留她在观里……”
后面的话渐渐远了,像是弟子被拉着走了。顾琴痴却心头一震——这寄命锁,竟是紫衣道长送出去的?
她忽然想起破庙里的老太太,想起对方说“该还回去了”,原来“回去”的地方,本就是这锁的来处。那“薜雪儿”,又是谁?
夜色已深,殿外的虫鸣渐稀,紫衣道长端着一盏油灯走进来,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这枚寄命锁,原是给她家小儿子的。”他将油灯放在桌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郁,“锁后‘薜雪儿’三个字,看笔迹该是孩子父亲刻的。观里旧档记着,他们一家七口早年都来过大殿,可惜啊……五个孩子最后都没留住。”
顾琴痴捧着温热的药碗,听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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