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遥叩芳辰，虽礼束缚（下） (2-1)

“喂，就算去了龙虎山，我也不拜神。”顾琴痴趴在白虎背上，晃着腿嘟囔，“我是未成年，啥也不想干，就想每天晒晒太阳、吃点鱼干，偶尔琢磨琢磨怎么多赚两个铜板。”

白虎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她掀下去。它闷声道：“你以为龙虎山是客栈？让你天天晒太阳摸鱼？”

“不然呢？”顾琴痴揪了揪它的耳朵，“反正我还没成年，学法术太早，练剑太累，拜神又怕祖师爷嫌我心不诚。不如先混着，等满了十八，再正儿八经拜师也不迟。”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了，你跟在我身边，总不能看着我饿肚子吧？到时候你变只小老虎，我还能带你去集市蹭吃的，上次那家糖画摊的老虎糖，做得可像你了。”

白虎：“……”

它现在无比确定，老古板让它跟着这丫头，绝对是在罚它。

但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又忍不住想起她连夜缝衣服时扎破的手指，想起她拜财神时偷偷塞铜板的样子，心里那点气忽然就散了。

它闷哼一声，加快了脚步：“闭嘴，再吵就把你扔去喂道观的鸡。”

“哎别啊！”顾琴痴赶紧捂住嘴，过了会儿又小声问，“那观里有鱼干吗？”

白虎没理她，只是尾巴尖悄悄勾了勾，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

夕阳渐渐沉下去，白虎的身影在暮色里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龙虎山的方向疾驰而去。背上的人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浑然不知，她心心念念的“混日子”，早已被云端的某位天师，悄悄写进了修行的卷宗里。

“不说了，不说了。”顾琴痴忽然话锋一转，凑到白虎耳边，声音里带着好奇，“那个……法器好玩吗？就像话本里写的，能变大变小，还能呼风唤雨的那种。”

这丫头前一秒还说啥也不想干，下一秒就惦记起法器了，倒是把这两极反转玩得溜。

白虎脚步一顿，脑子里闪过天师案头那柄能劈开云雷的法剑，又想起被她当废铁卖掉的七星剑，没好气道：“不好玩，容易割到手。”

“骗人！”顾琴痴戳了戳它的背，“我看你上次变剑的时候，耍得可威风了。再说了，割到手怕什么，我不怕疼——只要它能帮我多赚点金元宝。”

白虎：“……”

它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不管说什么，最后都能绕回金元宝上。

它懒得再理，闷头往前跑，把顾琴痴的追问声甩在风里。只是跑着跑着，尾巴尖却忍不住轻轻晃了晃——等她真到了龙虎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法器，看她还敢不敢说“好玩”。

顾琴痴见它不搭理，也不恼，只是趴在虎背上，望着越来越近的龙虎山轮廓，心里悄悄盘算着：要是真有能变金元宝的法器，哪怕割到手，她也得学一学。

“金锏要玩吗？”白虎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点促狭。

顾琴痴眼睛一亮：“金锏？一听就很高贵！是金子做的吗？能买钱吗？能卖多少金元宝？”

白虎被她这脑回路气笑了，闷声道：“不能买钱，但能打人，信吗？”

“打人？”顾琴痴愣了愣，随即拍着虎背笑，“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打人。再说了，金子做的锏，打人多心疼啊，万一磕变形了，卖不上价怎么办？”

白虎：“……”

它算是彻底服了。在这丫头眼里，大概万物皆可换算成金元宝。

它懒得再接话，脚下的风更快了些。顾琴痴却还在嘀咕：“不过金锏这名字确实好听，比铁片子强多了……等我以后有钱了，自己打一把纯金的，不打人，就天天拿在手里把玩，肯定很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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