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就皈依吧!”林清看着顾琴痴又在琢磨刻新的印章,忍不住劝道,“这里的道长们都很厉害,跟着学本事总比你天天惦记金元宝强。”
“不不不!”顾琴痴头也不抬,手里的刻刀在石头上划下一道弧线,“说了等成年嘛,还有大半年呢,急什么。”
林清无语地看着她,心里暗自嘀咕:天师会不会纳闷,自己连个小丫头都管不了?毕竟这丫头把“未成年”的借口用得炉火纯青,连拓印了法印都能理直气壮,实在是油盐不进。
他哪知道,主殿内的祖天师正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幕,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趣。
“这性子,倒有当年开山立派时的几分野气。”祖天师指尖敲着桌面,对旁边的星官笑道,“硬逼是没用的,得让她自己想通。”
星官捋着胡须附和:“天师说的是,这丫头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要什么。”
而被惦记的顾琴痴,此刻正对着新刻的印章傻笑,浑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两位“大人物”盯上。她举着印章对着太阳照了照,得意道:“你看这字,比上次好看多了吧?等刻好了,就拿去找红袍道长评评!”
林清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或许天师说得对——有些事,急不来。
顾琴痴正专注地给印章修边,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儿时父母皱着眉骂她的样子。手里的刻刀猛地一歪,“嘶”的一声,刀尖在指尖划开道血口。
血珠瞬间涌出来,滴落在青田石印章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她还没来得及喊疼,脑子里突然炸开一片嘈杂——
“一天天就知道搞些有的没的!刻那破章能当饭吃?”
“练什么毛笔字!女孩子家不学针线,净学些没用的!”
“安分点不好吗?净想些不着边际的!”
那些尘封的斥责像潮水般涌来,带着父母不耐烦的语气,压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明明最喜安静刻章时的专注,却总被说“不务正业”;她偷偷攒钱买的刻刀,被父亲当着面扔进灶膛,说“浪费钱”……
指尖的疼混着心口的闷,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
她恍惚间手一松,沾了血的印章脱手落下,“啪”地砸在旁边的黄纸上——那是红袍道长刚才随手放在石桌上的,据说是要抄录经文用的。
印章稳稳地印在纸中央,带着血迹的“阳平冶都功印”清晰浮现。
顾琴痴猛地回神,看着纸上的印,看着指尖渗血的伤口,又想起脑子里那些刻薄的话,鼻子一酸,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像堵在喉咙口的棉絮,闷得人发慌。
红袍道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看着纸上带血的印,又看了看她通红的眼眶,声音放得极柔:“怎么了?手疼?”
顾琴痴慌忙抹掉眼泪,摇着头往后躲,声音带着哭腔:“没、没事……我不是故意的,这纸……”
她怕被责骂,更怕被问起为什么哭——那些藏在心底的委屈,她从没对人说过。
道长却没提纸的事,只弯腰捡起那方染血的印章,又从袖中取出块雪白的帕子,轻轻握住她流血的指尖:“先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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