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如同濒死小兽的哀鸣,从风衣领口下逸出。紧接着,那呜咽声骤然拔高,变成了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的嚎啕大哭!积压了太久的恐惧、屈辱、剧痛、绝望……如同山洪暴发,汹涌决堤!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彻底软倒下去,若非赫家玮的手臂还死死箍着她,她早已瘫倒在地。她像一个迷途已久、遍体鳞伤终于爬回巢穴的幼崽,在赫家玮的怀里,在至亲兄姐震惊的目光下,哭得浑身痉挛,哭得声嘶力竭,哭得仿佛要将灵魂都呕出来!那哭声凄厉而绝望,充满了被暴力碾碎的痛苦和无助,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呜……疼……哥哥……姐姐……好疼……全身都疼……” 破碎的哭喊夹杂着剧痛的抽气,她的手无意识地想抓向自己的后腰,却被风衣束缚,动作扭曲而痛苦。“对……对不起……呜……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不听你们的话……” 泪水混着鼻涕糊满了她埋在赫家玮胸前的脸,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厌,“我不该……叛逆……不该……非要选他……我……我活该……这是我……自己选的……我……我买单了……呜……” 那一声声泣血的“买单”,如同最锋利的匕首,狠狠剜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这崩溃的哭诉,这赤裸裸的自责和悔恨,如同最后的、不容置疑的证据链!
白煜的脸色在听到“买单”二字的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他一步上前,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和压抑到极致的暴怒,直接劈手从赫家玮臂弯里将哭得近乎昏厥的巴丽夺了过来!他的动作却又在触及她身体的刹那变得异常轻柔,仿佛捧着即将碎裂的琉璃。然而,就在他手臂环住她、试图安抚的瞬间——宽大的风衣领口因剧烈的哭泣动作滑落!
一道深紫色的、狰狞的指痕,如同丑陋的烙印,赫然盘踞在巴丽苍白脆弱的颈侧!在璀璨的水晶灯下,刺眼得令人窒息!
白煜的瞳孔骤缩!抱着巴丽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如钢铁!他猛地抬眼,那目光不再是疑问,而是淬了毒的、确认一切的冰刃,狠狠刺向赫家玮!果然是他!
“囡囡!” 昱宁痛彻心扉的低呼响起。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巴丽因痛苦蜷缩而露出的手腕——那里,同样缠绕着几道刺目的青紫瘀痕!他温润的假面彻底碎裂,眼中只剩下焚尽伪佛的滔天怒焰,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与切齿:“是他?顾淮砚?!” 这不再是询问,是确认!是焚毁一切的宣言!
金丝巧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像踏在燃烧的炭火上,缓慢地走到白煜身边。她没有哭,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异常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潭。她伸出涂着蔻丹的手指,极其轻柔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裹着巴丽的风衣领口再拉开一些——更多的伤痕暴露在灯光下!脖颈上、锁骨边缘……新旧交叠的指印、淤青,甚至还有一道结了痂的划痕!它们像无声的控诉,刻在她视如珍宝的妹妹身上!
金丝巧的指尖冰凉,眼神却锐利如手术刀,仔细审视着每一处伤痕。她的红唇勾起一抹没有任何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律师特有的、抽丝剥茧般的冷静,却蕴含着滔天怒海:“伤在哪里?告诉我,每一处。” 这不是询问,是命令,是复仇清单的开端!她需要知道全部,才能将施暴者彻底钉死在法律的耻辱柱上!
“妈的顾淮砚!老子就知道那王八蛋不是个东西!!” 柯逾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看到姐姐伤痕的冲击而嘶哑变形!他猛地冲上前,赤红的桃花眼死死盯着巴丽颈侧的指痕,又猛地转向赫家玮,那眼神充满了被触犯逆鳞般的狂暴杀意!他不再需要答案,那伤痕本身就是宣战书!“那个姓顾的杂种伤的你?!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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