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提示音再次响起,是五人群里的消息。程逾明发了个定位,说下周科技展的集合地点。宋之@张知遇:「下周穿好看点,别总穿冲锋衣,周昭然今天那白衬衫可是特意换的。」
江云荞:「!!!他果然是故意的!」
程逾明见群内消息杂乱无章,索性直接发了一条公告:「下周六早上九点,科技展见。务必准时到!特别提醒一下,门票可是我舅免费给的!!!」
宋之「??有病吧??不早说」
程逾明「买了也没事,本来也就4张,也没算上你的份儿」
宋之「哥哥不乘哦🙄」×99
张知遇看着屏幕,忽然觉得宋之她们有点吵。她关掉群聊界面,却在退出前看见周昭然发了条消息:「下周九点,我带工具包。」
没有艾特任何人,却像精准地回应了所有人的话。
张知遇把手机调成静音,重新看向图纸。笔尖在拐角压力损失的计算公式上圈了个圈,忽然觉得周昭然这个人,就像这道题——看似简洁,却藏着不少需要拆解的细节。
但也仅此而已。她对解题有兴趣,对解题的人,没有。
台灯亮到深夜,纸张翻动的声音和窗外的虫鸣交织在一起。张知遇在图纸上画下最后一个箭头时,天边已经泛起浅灰。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周昭然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她发的:「明天看你的新方案。」
没有回复。大概是睡了。
张知遇合上笔记本,起身时瞥见桌角的电影票根——原来她没丢,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资料袋的夹层里。樱花图案在晨光里泛着浅粉,像周昭然白衬衫袖口露出的那截手腕,干净得有些晃眼。
她把票根扔进垃圾桶,转身去洗漱。水流哗哗地响,冲走了眼底的疲惫,也冲走了那点不该有的走神。
这些的科技比赛要赢,一定要。张知遇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至于别的——比如周昭然为什么突然加微信,为什么会知道她的管路设计,又为什么总在不经意间,像道隐藏的变量闯入她的节奏里——都不值当费心思去想。
——
张知遇对周昭然的感觉,始终停留在“有趣”这个安全区里。
就像解一道结构精巧的物理题,她会为那些隐藏的逻辑、出其不意的解法而专注,却不会对题目本身产生多余的情绪。周昭然于她而言,便是这样一道题。
他突然出现在科技竞赛的发明组,像在她预设的解题步骤里塞进了一个陌生变量;他精准指出散热系统的漏洞,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让她忍不住想拆解他的思路;就连微信里那句“拐角处压力损失会超标”,都像在草稿纸上画下的关键辅助线,意料之外,却又恰好卡在她卡壳的地方。
这种“有趣”带着竞技场上的张力。她会在调试模型时想起他的传动方案,会在看论文时琢磨他批注的数字,甚至会在江云荞愤愤不平画小怪兽时,唇角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毕竟,能让这场竞赛从“按部就班”变成“充满变数”的对手,实在不多见。
但也仅此而已。
她不会像江云荞那样,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标上“敌意”或“刻意”的标签;也不会如宋之所调侃的,去揣测他加微信时的心思。在张知遇的世界里,周昭然的存在意义清晰而纯粹:一个能让她提起兴致的对手,一个能让实验台的灯光显得不那么单调的参照系。
就像她对宋之说的那样,“有趣,但不值当费心思”。这心思,是超越对手界限的关注,是跳出竞赛本身的猜想,是那些会让齿轮偏离轨道的额外情愫。
所以她接过他递来的冰美式,只在意杯壁的凉意是否能让思路更清醒;她尝他推来的抹茶慕斯,只记住那微苦里的甜度是否影响判断;她通过他的微信好友申请,也不过是觉得,接收资料比跑一趟实验室更省事。
周昭然于她,是实验数据里那个值得留意的异常值,是竞赛进程中那个能激发斗志的变量,是平淡日常里那点能让她抬眉的波澜——但终究,成不了让她改变既定轨迹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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