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隙重逢 (5-1)

像有人拿钝刀子在割后颈肉，疼得我龇牙咧嘴。

猛地睁开眼，首先看见的是曹操放大的脸，离得太近，连他胡茬上沾着的蓝色光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手按在我后颈，掌心滚烫得吓人，像是握着块烙铁。

「醒了？」他皱眉，拇指摩挲着我脖颈上的皮肤，「刚才差点以为你要变成数据流飞走。」

我这才发现自己半趴在他怀里，胸口压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看，是他腰间的玉佩硌着我肋骨，那玉佩不知什么时候裂开道缝，里面也在闪着幽幽的蓝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他箍得更紧。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消毒水味，还有种新的味道——像是电路板烧糊了的焦糊味。

曹操没回答，只是把下巴搁在我发顶。这个姿势太亲昵，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想推开他，手腕却使不上力气，低头才发现手心里全是黏糊糊的蓝色液体，正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汇成小水洼，映得天花板上的裂纹像蛛网般蔓延。

实验室已经不成样子。圆柱形容器碎成一地玻璃渣，我那具穿着护士服的身体不知所踪。远处的安全门扭曲变形，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门外传来隐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你的身体呢？」我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布料下的肌肉绷得像铁，「那个泡在蓝色水里的我——」

「融合了。」他打断我，声音闷闷的，「芯片爆炸的时候，你的主意识和肉体重新绑定了。」他顿了顿，突然轻笑，「现在你的血管里，流着两个人的记忆。」

这话让我头皮发麻。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嵌着蓝光，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像小蛇一样钻来钻去。

「所以...你现在到底是谁？」我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曹操，还是那个51%的意识碎片？」

他沉默了。怀里的人突然变得僵硬，胡茬蹭得我额头生疼。警笛声越来越近，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像是有人在用切割机破拆大门。

「没时间解释了。」他突然把我横抱起来，转身冲进旁边的通风管道。管道狭窄，只能匍匐前进，蓝色光屑从头顶簌簌落下，掉进他敞开的衣领里。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我拍打着他的肩膀，这人怎么回事，古代人不是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吗？现在倒好，又是抱又是搂的，比现代某些油腻男还上手。

曹操置若罔闻，只是加快了速度。他的肌肉线条在紧身制服下绷得紧紧的，每爬动一下，腰腹的肌肉就收缩一次，看得我脸红心跳。通风管里又闷又热，他的呼吸喷在我颈窝里，带着薄荷和硝烟混合的味道，让我想起第一次给他处理箭伤的情景——他也是这样，呼吸滚烫，眼神里藏着刀。

「前面有岔路。」他突然停下，侧耳听着什么。通风管道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声音隔着金属壁嗡嗡作响。

「C-09叛逃，重复，C-09叛逃！目标携有时空锚点，最高优先度追捕！」

「启动次元封锁，别让他们跑到其他时空节点！」

「Icarus计划不能失败...」

后面的话被电流声吞没。曹操低咒一声，抱着我拐进右边的管道。这里更窄，我的膝盖蹭在金属壁上，疼得眼泪差点飚出来。

「抓稳了。」他突然说了句，然后猛地加速。风声在耳边呼啸，蓝色光屑像萤火虫般掠过眼前，我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贴在他汗湿的后颈上。

那里有块旧疤，形状像月牙，我记得这个位置——是当初吕布射的那一箭留下的。现在上面覆盖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膜，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你到底把什么东西下载到自己脑子里了？」我忍不住问，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块疤痕。

曹操浑身一颤，差点撞在管道壁上。他猛地停下，转过身，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慌。

「别碰那里。」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抓住我的手腕按在头顶的金属壁上，「会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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