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深这才注意到,陆景曜的嘴唇已经冻得发紫,紧握保温箱的指节泛着青白色。外面的雨还在下,狂风卷积着暴雨,拍打着玻璃窗,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这个时间,这个天气,从机场到医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深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纸巾。这是他放在白大褂口袋里应急用的,现在却递向了陆景曜。
陆景曜明显愣住了,桃花眼微微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迟疑地接过纸巾,指尖不经意间碰到江深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两人同时一颤。
江深迅速收回手,转身走向座椅:"外面雨太大,等雨小点再走吧。"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连他自己都惊讶。但说出口的瞬间,他并不后悔。或许是那些笔记,或许是那份调查报告,或许是眼前这个狼狈却依旧紧紧护着药箱的男人,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恨意,好像有点可笑。
陆景曜看着江深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纸巾,突然笑了。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驱散了脸上的疲惫和苍白。他小心翼翼地将保温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在江深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隔着三张椅子的距离。
走廊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和远处仪器的滴答声。但这一次的沉默不再压抑,反而有种微妙的平和。江深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世界,模糊的霓虹灯光在雨幕中晕染开来,像一幅抽象画。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想起母亲日渐憔悴的脸庞,想起自己这些年的挣扎和坚持。也想起陆景曜那些幼稚的追求,霸道的关心,还有此刻安静坐在对面的身影。
原来恨一个人久了,心真的会累。
陆景曜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在膝盖上。他没有打扰江深,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偶尔落在江深身上,又迅速移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江深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陆景曜。这个总是以玩世不恭面目示人的富二代,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抢救室的红灯灭了,医护人员推着病床走出来,江深立刻站起身,快步迎上去。母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
"江医生放心吧,伯母情况稳定了。"主治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特效药明早用上,应该会有好转。"
江深点点头,跟着病床走向ICU。他回头看了一眼,陆景曜依旧坐在那里,远远地看着,没有跟过来。对上江深的目光,他微微颔首,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那一刻,江深心里某个坚硬的东西,好像悄悄裂开了一条缝。
把母亲安顿好后,江深回到走廊。陆景曜还在,只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条毛毯裹在身上。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少了平日的狡黠和张扬,多了几分安静和脆弱。
江深走过去,脚步很轻。他看着陆景曜湿漉漉的头发,冻得发紫的嘴唇,还有紧蹙的眉头,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脱下自己的白大褂,轻轻盖在了陆景曜身上。
白大褂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消毒水味。陆景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江医生的白大褂又被扒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