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五点半,夕阳把最后一抹金红斜斜地切进病房。一半床铺落在明处,一半沉在阴影里,就像江深此刻心里那道被生生劈开的裂痕。
陆景曜锁骨上那几道抓痕,在橘红色光线下看得格外清楚。三道平行的淡红血印,不长,但边缘带着点翻起的皮肉,一看就是指甲尖狠狠刮出来的。不是江深留下的——他昨天抢救陆景曜时戴着手套,就算有接触也绝不会是这种细碎的伤痕。
江深盯着那片皮肤,感觉自己后槽牙咬得发酸。他想起陆景曜推门进来时敞开的领口,想起那些在财经杂志封面上和他传绯闻的女明星,想起刚才走廊里若隐若现的香水味。
"这是谁的?"江深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像手术刀划开皮肤,没有一丝波澜。
陆景曜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扯了扯衬衫领子。动作太快,反倒显得心虚。"什么谁的?"他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江深的眼睛,"昨晚跟那帮兄弟喝酒闹的吧...估计是哪个小子指甲太长了。"
江深慢慢摇头,目光像CT扫描仪一样精准。"不是男人打闹的痕迹。"他向前走了半步,输液管被拉得簌簌作响,"男人打闹是横的,或者竖的,力道是往外的。你这是从下往上抓的,三道印子间距很小,角度倾斜十五度——典型女人手指的形状和力度。"
陆景曜额角渗出细汗,顺着鬓角滑下来。"阿深,你先躺好,医生说你需要休息..."他伸手想扶江深,却被对方嫌恶地避开。
"今天下午三点零七分你离开病房,"江深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五点十五分才回来,中间两个小时零八分,你去了哪里?"
数字精确得让陆景曜脸色一白,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翻了床头柜上的空水杯。"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病房里炸开。陆景曜慌忙去扶,脚下却踩到了之前江深撞碎的玻璃杯碴。
"嘶——"他闷哼一声,低头看见鲜血从白色 sock 渗透出来。
"别动!"江深厉声喝止。
他顾不上拔手上的输液针,几步冲到陆景曜面前蹲下。玻璃碎片混着血珠嵌在陆景曜的脚底板,像撒了一地的红星星。江深从床头柜抽屉里扯出包医用纱布,又拿起纸巾小心翼翼地捏起最大那块玻璃碴。
"你干什么?"陆景曜想缩回脚。
江深头也不抬,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透明证物袋——这是他以前处理医疗纠纷时养成的习惯,总随身备着几个。他把带血的玻璃片放进去,密封好,塞进自己口袋。
"留着做DNA检测,"江深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景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也许能帮你想起是哪个'兄弟'的指甲这么锋利。"
"阿深,你听我解释!"陆景曜情急之下抓住江深的手腕,"事情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深的目光突然定在他手腕上。那块黑色手表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表盘比普通手表厚不少,右侧边缘隐约有个方形凸起。江深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在医院的安保科见过类似的设备。
他猛地攥住陆景曜的手腕,大拇指狠狠按住那个凸起。
"录音已暂停。"
一声微不可闻的电子提示音从手表里传出,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江深看着陆景曜瞬间惨白的脸,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解释这个?"他一字一顿地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从什么时候开始监听我,陆景曜?"
"不是监听!是担心你的安全!"陆景曜慌乱地想摘下表,"医院人多眼杂,我怕上次那帮人对你..."
"所以就监听我?"江深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陆景曜踉跄着撞到床头柜。那个装着鸽子汤的保温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米白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连墙上都溅上了几点黄渍,像幅抽象的丑陋画作。
江医生的白大褂又被扒了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