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乐逸政才跟在管事后面姗姗来迟。
乐知府见他油头粉面,脚步虚浮,一看就是在脂粉群里泡多了的,心中涌上一股恨铁不成钢。
想他一生清正廉洁,没想到临老了竟然还要为这不肖子擦屁股!
乐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不成才的子孙。
“父亲,您找我?”乐逸政没个正行,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紫檀木的椅子上,连行礼都免了。
乐知府一声怒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多骂些什么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如趁着那位特派的使者耐心耗尽之前,像个法子过了这一关。
“外面的传闻都是真的吗?”乐知府忍着怒气责问起来。
“什么传闻?”乐逸政愣了愣,最近这几日他都带着那几位盐商四处应酬,没有将心思放在淮州府内,自然对这两天的事情迟钝了许多。
“还什么传闻!”乐知府以为他是装傻,气急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发出震天响,“你自己看看吧,有多少是真的最好从实招来,咱们也好像个对策应付。”
好几张纸被拍在乐逸政的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险些叫他眼前一黑。
他将黏在脸上的纸撕下来,粗略一看,心中登时一惊。
这阵子因着有乐知府在给他遮掩,他便少了许多顾忌,一时间忘了分寸,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没有遮掩的!
如今自己做的恶事桩桩件件都写在纸上,事无巨细,就连做得最隐秘,也是最要命的食盐买卖一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意识到大祸临头,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自然想不出任何借口辩驳。
乐知府一看他这样子,哪还不知道事情的真伪。
“孽子!真是孽子!”乐知府狠狠拍着桌子,实木的桌面震得他掌心发麻,他却无从察觉。
买卖私盐,那可是杀头的重罪!这逆子怎么会这般胆大包天!
“父亲,您一定要救救孩儿啊,孩儿不想死!”乐逸政此时再没了方才那般游刃有余的模样,跪着一路爬到乐知府脚边,狼狈地求饶。
乐知府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决心。
“好在那位特使与我交好,想必……银子到位了,也不会多说什么的。”乐知府咬破了舌头,才慢慢将话说出来,他们乐家几代单传,不说那个被顾家打掉的孩子,如今乐逸政已经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了。
在酒楼将自己的请求说出来之后,乐知府顶着特使异样的眼光,只觉得面上火辣辣的疼。
想他这一生整治了多少贪官污吏,如今竟也要与他们做同样的勾当……
三千两银子送出去,红布被揭开一角,白花花的银色在灯光下似乎要刺瞎他的双眼。
“真是难为乐知府一片慈父心肠……”特使临走前意味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乐知府挺直着脊梁,像是绷着自己的颜面。
月上中天,乐知府从酒楼里出来,只觉得浑身脱力,仿佛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走到一出小巷,却听到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隐约间好像听到了儿子的名字。
害怕乐逸政再惹出什么事端,乐知府也顾不得什么非礼勿听,悄悄将耳朵覆了上去。
“哎,都说歹竹出好笋,怎的到了乐知府这,就颠倒了个呢,乐公子做事实在没有顾忌,言行举止看着不像乐家的人呐。”
“哼哼,有可能就不是亲生的呢?”另一人神秘地笑了笑,似乎知道不少内情,却不干脆地说出来,而是卖了个关子。
时人喝酒好聊闲天,这般言论乐知府最近没少听说,自然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的,转身就要走,却被那两人下一句话给绊住了脚步。
“我前些天去桃花村的时候,可看见了一个长得跟乐逸政一模一样的公子呢,这狸猫换太子的事,话本里可都有说。”
“哎哟,你可别是喝醉了胡说八道,天底下哪有这样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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