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父没再纠缠,只是狠狠瞪了陈砚一眼,转身走了。周围的人假装看画,却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瞄他们。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陈砚的声音有些沙哑,脸上带着歉意。
“没事的,陈砚哥。”苏晚轻声说,“画很好,真的。”
母亲也点点头:“别往心里去,你爸也是为你好。”
陈砚勉强笑了笑,正想说什么,有人喊他去招呼客人,他只好先走了。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难受。她想起陈砚说过,他父亲一直希望他继承家业,可他只喜欢画画。就像两股拧在一起的绳子,各自往不同的方向拉,迟早会断。
画展快结束的时候,陈砚才过来,手里拿着个信封。“晚晚,这个给你。”他把信封递给她,眼神有些复杂,“回去再看。”
苏晚接过信封,薄薄的,里面像是只装了张纸。“是什么?”她好奇地问。
“秘密。”陈砚笑了笑,眼角的纹路却有些疲惫,“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你们路上小心。”
他走得很急,像是在逃避什么。苏晚捏着那个信封,心里有些不安。
回家的路上,母亲一直没说话。快到巷口时,她才轻声说:“晚晚,陈砚这孩子,怕是要走了。”
“走?去哪里?”苏晚愣住了。
“他爸刚才跟我聊了几句,说已经给他在国外找了所商学院,让他下个月就走。”母亲叹了口气,“还说,让他别再惦记画画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信封变得沉甸甸的。她低头看着信封,上面是陈砚清秀的字迹,写着她的名字。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所以才给她写了这封信。
回到布庄,苏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信封上,泛着淡淡的光晕。她犹豫了很久,才慢慢拆开。
里面果然只有一张纸,是陈砚的笔迹,清隽有力:
“晚晚: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做了决定。
我要走了,去英国,读我爸安排的商学院。
对不起,没跟你当面说。我怕看见你,就说不出再见了。
认识你很高兴。记得第一次去布庄,你穿着蓝色的围裙,站在货架前整理棉布,阳光照在你头发上,像镀了层金。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姑娘,眼睛真亮。
你绣的笔袋,我带在身边了。每次画画累了,摸一摸上面的白鸟,就觉得有了力气。
你说喜欢我画的牡丹,我把那幅《富贵图》留给你了,放在美术馆的后台,让工作人员转交给你。
别为我难过。或许离开,对所有人都好。
等我回来。
陈砚”
最后三个字,写得很重,纸页都被笔尖戳出了浅浅的印痕。苏晚看着那三个字,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在信纸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等他回来。可他什么时候回来?一年?两年?还是永远不回来了?
她想起陈砚画的那幅《百鸟朝凤图》,凤凰那么骄傲,却还是要飞向远方。或许他就像那只凤凰,属于更广阔的天空,而她这小小的回春巷,留不住他。
窗外的茉莉开得正盛,香气飘进屋里,清冽得让人想哭。苏晚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一个铁盒子里。盒子里还放着她小时候捡的贝壳,陈砚送她的第一支画笔,还有去年生日时,他送的风铃碎片——上次风大,风铃被吹掉了一块,她捡起来,一直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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