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布与新痕

陈砚走后的第三年，回春巷开始拆迁。

消息传来的那天，苏晚正在给一块蓝印花布上浆。浆糊是用面粉调的，温热粘稠，涂在布上，能让布面挺括。母亲拿着拆迁通知书，站在门口，脸色苍白。

“说是下个月就动工，让我们尽快搬。”母亲的声音有些发颤，“这布庄，开了三代人，怎么说拆就拆了？”

苏晚放下手里的刷子，走到母亲身边。通知书上的字迹印得密密麻麻，她却只看清了“限期搬迁”四个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这布庄，藏着她太多回忆。小时候，她坐在柜台边的小板凳上，看奶奶用木梭织布；后来，看母亲在灯下算账；再后来，陈砚来取布，站在货架前，笑着说她绣的白鸟像活的……这些画面，都和这布庄连在一起，拆了布庄，像是把回忆也拆了。

“搬到哪里去？”苏晚轻声问。

“还不知道。”母亲叹了口气，“你爸走得早，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苏晚没说话，只是重新拿起刷子，继续给蓝印花布上浆。浆糊涂在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时间在慢慢流逝。

接下来的日子，布庄开始清货。老主顾们闻讯都来，看着货架上渐渐空了，都忍不住叹气。“苏记布庄可是咱们回春巷的招牌，拆了可惜了。”张婶一边选布一边说，“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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