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拿起绣绷补了几针,在梅枝转弯处加了个小小的顿挫,针脚忽然就活了。“你母亲绣梅时,总说要像人弯腰,”她指尖捏着针,“得有那么点‘不直’的温柔。”
工程师看着补过的绣品,忽然红了眼眶:“我懂了,她不是绣不好直线,是故意把针脚弯了弯,像在说‘日子哪能一直直着走’。”
雪越下越大,把布庄的屋檐盖成了白色。陈砚在院里堆了个雪人,给它戴了顶绣着云纹的小帽,是念念去年绣坏的;苏晚则把机器绣的梅花缝在雪人胸前,再补上几针飘落的雪花,倒像幅立体的冬景图。
念念举着刚绣的小手套跑出来,手套上的雪人歪歪扭扭,却用金线绣了两颗圆眼睛。“这是爸爸妈妈和我,”她指着雪人一家,“我们的针脚要永远在一起。”
苏晚望着女儿冻得通红的鼻尖,忽然发现她握针的姿势,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而陈砚正弯腰帮雪人调整帽子,侧脸的轮廓落在雪地上,竟和他画里的隐士图有几分重合。
檐下的风铃裹着雪响,旧的铜环碰着新的铜片,叮当声里混着机器轻微的嗡鸣——工程师正在录下这声音,说要编进机器人的程序里,“让它知道,好手艺不仅要学针脚,还得听时光的响。”
屋里的灯亮了,映着墙上的“四季图”:陈砚画的春柳缠着苏晚绣的夏荷,他补的秋菊挨着她缀的冬雪,而机器绣的那半朵梅,被他们补在了最中间,像块新旧时光的补丁。
苏晚给大家泡了热茶,水汽漫过窗玻璃,把外面的雪景晕成了幅水墨画。陈砚握着她的手放在暖炉边,两人的指腹都带着薄茧,一个沾着墨香,一个缠着线痕,像两枚被岁月磨亮的针,始终缝缀着同一段光阴。
这故事啊,就像这循环的四季,旧的针脚落了,新的线头又起,一针接一针,一年连一年,永远有未完的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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