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心 (2-2)

烈焰触及尸蜡的刹那：

琉璃刑柱融成青烟（烟中浮现金陵女子学堂校徽）

村支书的瓷骨在火中显形（刻着“周陈氏光绪廿九年立”） 婴儿腰间的钥匙“铮”地脱出，飞向林晚秋掌心

两截断匙拼合的瞬间，地底传来机括巨响。

东墙根裂开幽深洞口。腐水腥风裹着会计媳妇的叹息涌出：“走井底...”

林晚秋抱着黄狗跌入阴沟。浊流中漂浮着：

裹死婴的红绸布（布角“寿”字滴血）

村小教室的《灯禁十则》课本（扉页祠堂图被血圈住）

她娘磨秃的顶针（内侧沾着青瓷粉）

“汪！”黄狗突然咬住她衣袖。

暗流前方出现微光——光绪年的石碑半浸水中，碑文被厚厚苔藓覆盖。会计媳妇的脸皮紧贴碑面，溃烂的嘴唇正一张一合：

“周...陈...氏...”

林晚秋抠开苔藓。碑文在长明灯光下显露：

光绪廿九年七月半

京师女学生陈晚声沉井殉镇

享年十七

碑底小字突然蠕动，竟是会计媳妇的血指印拼成的补充：

“癸卯年林周氏剖腹取胎 以女续契”

暗流将她们卷向石碑。会计媳妇的脸皮突然剥离，露出后面森森瓷骨——那骨相竟与村支书的同源！

“替身终是替身。”瓷骨下颚开合，“还我女儿命来！”

骨爪抓向林晚秋心口时，拼合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婴儿腰间的半匙胎记在她掌心突突跳动，与石碑产生磁石般的吸力。

“噗嗤！”

钥匙脱手扎进碑文“声”字最后一点。石碑轰然中开，露出里面铁青的甬道。陈晚声的尸骸端坐石龛，腰腹被剖开，空荡的子宫里摆着林晚秋的出生襁褓。

蓝布襁褓上，干涸的血指印组成锁孔图案。

黄狗胸腔的长明灯忽明忽灭，小满的声音细若游丝：

“那锁孔...要活人心头血...”

林晚秋看向手中柴刀。

刀面映出她心口未愈的伤——那是自插钥匙留下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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