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狗停止了抽搐。它依旧站立着,但眼神已彻底改变。属于生灵的灵性与茫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漠然。它身上那些新生的细小青铜尖刺停止了生长,如同铠甲般覆盖在它的背脊和四肢关节处,闪烁着不祥的幽光。它缓缓转过头,那双爬满青铜血丝的眼睛,毫无感情地锁定了林晚秋。
它不再是她脚边寻求庇护的生灵,而是成为了这片“新壤”上,第一只被荆棘法则烙印、并强制“驯化”的……青铜猎犬!
陈晚声收回了手,脊柱上的荆棘微微摇曳,仿佛在吸收着烙印过程散逸出的痛苦与恐惧能量。他的目光扫过那青铜猎犬,如同看着一件成功的作品,最后落回林晚秋苍白的脸上。
“秩序…” 他宏大的声音如同冰冷的石碑压下,“…始于服从。”
他抬脚,走向那株巨大的金色麦株。随着他的靠近,麦株仿佛感应到主人,沉甸甸的穗子谦卑地低垂。陈晚声伸出覆盖着青铜光晕的手,随意地折下一根粗壮的、流淌着金光的麦秆。
麦秆在他手中迅速变形、硬化、重塑!光芒收敛,一柄造型古朴、杖身缠绕着麦穗浮雕与荆棘纹路、顶端镶嵌着一颗如同凝固青铜熔液般幽暗宝石的权杖,出现在他掌中!
他握着权杖,在那株巨大的麦株旁站定。脊柱上的青铜荆棘如同活物般延伸、缠绕,一部分深深扎入脚下的新壤,一部分缠绕上麦株粗壮的茎秆,还有几根最粗壮的,在他身后虬结、攀升、扭曲,最终编织成一张粗糙而狰狞的、布满尖锐棘刺的——青铜王座!
陈晚声缓缓坐下。脊柱的荆棘与王座完美嵌合,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他手中的荆棘权杖顿地。
“嗡——!”
一圈无形的、混合着新生草木气息与冰冷金属腥味的能量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涟漪所过之处:
那些纯净的嫩芽野草,仿佛受到了滋养,生长速度微微加快。
而那些“荆棘”植物,叶片脉络中的金光骤然亮起,散发出更强烈的生命气息,但形态似乎也更加“规整”,如同被无形的剪刀修剪过。
那只新生的青铜猎犬,立刻伏低身体,喉咙里发出顺从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呜咽,走到王座下方,如同最忠诚的守卫般趴伏下来。
林晚秋则感到一股沉重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压力当头罩下!仿佛整个新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肩头,迫使她向那荆棘王座屈膝! 她灵魂深处,晚晴的残影发出愤怒的尖啸,抵抗着这股威压。
陈晚声高踞于荆棘与麦穗编织的王座之上,青铜荆棘权杖在手,冰冷的猎犬伏于阶下。他的眼神俯瞰着这片由他骨血开创的世界,疲惫几乎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绝对的、非人的掌控感。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无法温暖那些冰冷的青铜棘刺。
自由?
林晚秋在巨大的威压下艰难地挺直脊梁,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看着王座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看着脚下这片被“烙印”规则划分的土地,看着那只失去灵魂的青铜猎犬。
她终于看清了“自由”背后的真相。
这不是挣脱枷锁的狂欢,而是一场以造物主自身为法则核心、以冰冷荆棘为秩序边界、所有生命终将被“烙印”或“驯化”的……温柔暴政的开始!
新世并非天堂,而是一个刚刚诞生便已戴上荆棘王冠的王国。而她,林晚秋,这个旧轮回的幸存者、新世界的异数、拥有着微弱共鸣“纯净”生命能力的“钥匙”,将成为这荆棘王座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尚未被“烙印”的挑战者!
她的目光,越过冰冷的青铜猎犬,越过威严的荆棘权杖,最终死死钉在王座上陈晚声那双倒映着新生世界、却再无丝毫人间温度的眼眸深处。
无声的宣战,在初诞的微风中悄然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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