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彼得堡的雪总带着棱角,白溪裹紧大衣站在赌场旋转门外时,睫毛上结的霜花几乎要刺进眼里。玻璃门内暖黄的光漫出来,混着隐约的爵士乐,把她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侍者拉开门的瞬间,暖气裹挟着雪松与雪茄的气息涌来。白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论文U盘,目光扫过厅内衣着考究的宾客,最终落在吧台尽头那个男人身上。
他指间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银灰色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听见动静时抬眼,冰蓝色的瞳孔像贝加尔湖深处的水,隔着喧嚣遥遥撞进白溪眼里。
“需要帮忙吗,小姐?”
他开口时带着俄语特有的低沉卷舌,尾音却意外地轻软。
白溪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人家的袖扣看了太久。她攥紧大衣下摆,用磕磕绊绊的俄语解释:“我找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关于……历史文献的事。”
男人放下雪茄,起身时黑色长风衣勾勒出流畅的肩线。他走到她面前,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投下的阴影恰好将她圈在其中。
“我就是瓦西里。”
他微微倾身,气息里有淡淡的伏特加味道,“但这里不是查文献的地方,白小姐。”
白溪愣住:“你认识我?”
“圣彼得堡大学东亚史系的高材生,”瓦西里抬手,指腹轻轻擦过她脸颊上未化的雪粒,动作自然得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要找的叶卡捷琳娜时期的手稿,在我私人书房。”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白溪却觉得被触碰的地方在发烫。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从包里拿出介绍信:“教授说您愿意……”
“我愿意。”瓦西里打断她,接过信纸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但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他看了眼腕表,“凌晨三点,我的书房才会空出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白溪望着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赌场的喧嚣。
“我可以等。”
瓦西里挑眉,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这里的香槟不错,需要我请你一杯吗?”
白溪摇头:“我酒精过敏。”
“那真是遗憾。”他转身走向吧台,“热可可?”
暖手的马克杯捧在掌心时,白溪看着瓦西里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不再看她,却总能在她杯子快空时,让侍者及时添满热饮。爵士乐换了首舒缓的曲子,落地钟的滴答声里,雪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动。
凌晨两点五十分,赌场的喧嚣渐渐平息。瓦西里解下领带,走到她面前时,领口微敞露出锁骨。
“可以走了。”
私人电梯里空间狭小,雪松香气将白溪层层包裹。她盯着自己的鞋尖,听见他忽然开口:
“你的俄语进步很快。”
“上周在语言班熬夜练的。”白溪小声回答。
“为了找我?”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白溪几乎是逃了出去。
书房比想象中温暖,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瓦西里从书架顶层取下一个烫金封皮的本子,却没有立刻递给她,而是转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琥珀色的酒。
“手稿很珍贵,”他倒了半杯酒,晃了晃,“需要戴手套看。”
白溪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戴上白色丝绒手套,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手稿摊开在橡木桌上时,泛黄的纸页上,女皇的花体字在火光下跳跃。
“这里有处注释,”白溪指着其中一行,“和国内博物馆的影印件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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