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秋意漫进律所落地窗时,贺晚宁正在修改一份跨境并购协议。指尖划过“新加坡”三个字时,忽然闻到一缕熟悉的香气——不是办公室常用的雪松香薰,而是冷杉混着白兰花的清冽,像被风从赤道吹过来的南洋气息。
她抬头,正对上前台小姑娘为难的目光:“贺律师,楼下有位林先生送了东西,说是您的朋友。”
一个丝绒盒子被递进来,和林屿川装香水瓶的盒子一模一样。贺晚宁打开时,老山檀的暖香先一步漫出来,里面躺着的不是香水瓶,而是那只修复好的“东方之梦”——缅甸翡翠瓶身被打磨得温润透亮,新配的水晶塞子严丝合缝,瓶口还系着根银链,挂着枚极小的银质兰花吊坠,正是“月光美人”的模样。
盒子里夹着张便签,字迹散漫却有力:“修复师手艺很好,说瓶身的翡翠带着海水的潮气,像从新加坡的海里捞出来的。附:下周去上海,带了瓶新调的冷香,配秋天的梧桐叶应该不错。”
贺晚宁捏着便签的指尖顿了顿,窗外的梧桐叶刚好被风吹落,旋转着坠向地面。她打开微信,林屿川的对话框停留在三天前——他发了张新加坡植物园的照片,“月光美人”的新芽刚冒出来,配文:“等你回来时应该能再开。”她当时只回了个“嗯”。
此刻她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地址。”
收到回复的林屿川正在新加坡的古董香氛店打包东西,看到屏幕上的地址时,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把那瓶新调的香水放进箱子——冷杉混着桂花,加了点上海特有的白玉兰气息,调香师说这叫“秋岸”,是“屿岸”的续篇。腕间的老山檀木珠被他摩挲得发烫,那颗刻着“屿”字的珠子在灯光下泛着暖光。
林屿川出现在贺晚宁律所楼下时,上海刚下过一场小雨。他穿了件焦糖色风衣,和新加坡的雾蓝色衬衫截然不同,却依旧挡不住骨子里的贵气,手里提着个丝绒包裹的长盒,腕间的木珠随脚步轻响。
“贺律师,好久不见。”他倚在梧桐树下,笑起来左边嘴角的梨涡依旧分明,“不请我上去喝杯咖啡?”
贺晚宁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递过去一把伞——正是他在新加坡送的那把,伞柄的手工棉绳已经被她摩挲得柔软。“楼上有会客室。”她转身时,风衣下摆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臂,带起一缕冷香,是他说的“秋岸”。
律所的会客室极简冷淡,林屿川却像在自己家一样自在,把长盒放在桌上,打开时露出里面的“东方之梦”。修复后的翡翠瓶身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水晶塞子严丝合缝,瓶身刻着的缠枝纹清晰可见。
“修复师说这瓶的龙涎香还能闻到点余韵。”他示意贺晚宁靠近,指尖轻叩瓶身,“你闻闻,像不像海浪打在礁石上的味道?”
贺晚宁俯身时,发丝垂落,刚好擦过他的手背。老山檀的暖香混着“秋岸”的冷香漫过来,她轻嗅时,果然闻到一缕极淡的木质香,带着点咸湿的气息,像新加坡的海风。“确实像。”她直起身时,耳根微热,“比资料里描述的更有层次。”
“资料哪有实物动人?”林屿川的指尖在瓶身转了圈,目光落在她胸前——那枚“月光美人”胸针别在白衬衫上,珍珠在灯光下泛着微光,“看来贺律师没把它收起来。”
“只是觉得好看。”贺晚宁移开目光,给咖啡机加了水,“你这次来上海,是为了香水瓶,还是另有目的?”
“当然是为了看调香的灵感来源。”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梧桐叶,“听说上海的秋天很短,梧桐叶落得快,就像有些机会,不抓住就错过了。”他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带着点认真,“比如,邀请贺律师周末去看香水瓶展?”
咖啡机的嗡鸣声里,贺晚宁看着他的侧脸。焦糖色风衣衬得他肤色更白,腕间的老山檀木珠随着抬手的动作轻晃,和在新加坡时的纨绔模样不同,此刻的他多了点沉稳,像被秋风沉淀过的香调。
“周末有个庭要开。”她按下启动键,咖啡的香气漫出来,“下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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