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艾与荆棘 (2-2)

“我闻到了。”林湄直起身，转身去拿纸巾，回来时递给他一张，“还有雨水味，松木味……”她顿了顿，看着他没接纸巾的手，干脆弯腰，用纸巾轻轻擦过他指关节上的血渍，“和一点点，没藏好的疲惫。”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纸巾的柔软和她掌心的温度。恩佐僵在那里，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却没再推开她。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不是廉价的香水，是淡淡的苦艾酒混着柑橘的清香，干净又温暖，像他从未踏足过的、洒满阳光的房间。

“别多管闲事。”他声音发紧，却眼睁睁看着她把他手上的血渍擦干净。

林湄扔掉纸巾，笑了笑：“调酒师的职业病，见不得杯子以外的东西脏。”她转身要走，衣角却被他攥住了。

恩佐的手指很热，带着薄茧，力道却控制得很轻。他自己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做出这个动作。

林湄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眼里带着询问。

雨声噼里啪啦地敲着窗户，酒吧里的爵士乐低低流淌，空气里弥漫着酒气、雨声和一丝微妙的沉默。

恩佐的喉结又滚了滚，松开手，指尖却还残留着她衣料的触感。他避开她的目光，拿起酒杯，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再调一杯。”

林湄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没说话，转身走向酒柜，脚步轻快得像踩在雨珠上。

暖黄的灯光落在吧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湿漉漉的地板上轻轻交叠。雨还在下，但巷子里的栀子花香似乎悄悄钻了进来，混着杯里的苦与甜，在罗马的夜色里，酿成了一段未完待续的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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