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湄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他。她知道“硬仗”对恩佐意味着什么——更凶狠的对手,更危险的场面。她放下杯子,指尖在杯壁上画着圈,声音轻了些:“会受伤吗?”
恩佐沉默了几秒,抬眼迎上她的目光,深褐色的眸子里很亮:“不会。”他说得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却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小心。”
这句“小心”像羽毛落在心尖,林湄忽然笑了。她往前倾了倾身,吧台的灯光在她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那我明天留盏灯?等你回来喝庆功酒。”
恩佐的呼吸漏了一拍。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心,那种陌生的暖意又一次漫上来,比杯里的酒更让他微醺。他习惯了一个人面对输赢,习惯了把伤口藏起来,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说要等他,带着光和暖,等在他狼狈或疲惫的终点。
“不用等太晚。”他低声说,声音有点哑,“可能会到后半夜。”
“没关系。”林湄直起身,收拾着吧台上的柠檬皮,“我今晚盘点账目,本来也要晚点走。”她没说,其实每周三她都收得很早,只是不想让他觉得有负担。
恩佐没再说话,安静地喝着杯里的酒。窗外的月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在吧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落在两人之间,像一道无声的桥。
他看着林湄忙碌的背影,她的发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墨绿色的围裙沾了点柠檬的清香。这个场景太安静,太温暖,和他熟悉的那个充斥着嘶吼和血腥的世界完全不同,却让他忍不住想靠近,想把这片刻的暖牢牢抓住。
“林湄。”他忽然叫她的名字。
林湄回头看他:“怎么了?”
恩佐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里有道细小的疤痕,是上次给客人开酒瓶时不小心划的。他指了指那道疤,声音很低:“以后开酒瓶……小心点。”
林湄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晃了晃那只手:“老伤了,早好了。倒是你,”她看着他的侧腰,“上次的伤怎么样了?没再疼了吧?”
“没事了。”恩佐说,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腰侧的衣服,那里还残留着她贴纱布时的温度。
酒吧里的爵士乐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窗外的风声和偶尔的虫鸣。林湄靠在吧台上,恩佐坐在角落,谁都没说话,却没人觉得尴尬。空气里弥漫着柠檬的清香、淡淡的酒香,还有一种悄然生长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像藤蔓一样,慢慢缠绕住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恩佐喝完最后一口酒,站起身准备离开。他拿起外套搭在臂弯,走到吧台边时,停了一下。
“明天……”他看着林湄,喉结滚了滚,“我会早点回来。”
林湄弯起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我等你。”
恩佐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晚风卷着栀子花香吹进来,林湄看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拿起那袋柠檬,轻轻捏了捏。果皮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心里却暖得很。
她知道,恩佐心里的那堵墙,正在一点点松动。而她愿意等,等这株长在荆棘里的植物,愿意为她,向光再靠近一步。
窗外的月光更亮了,风铃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叮咚作响,像在为这段未完的故事,伴奏着温柔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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