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破庙顶的窟窿直射而入,在地上刺出个亮晃晃的光斑。苏满月单手按住流血的掌心往后退,血珠子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满是香灰的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圆点。另只手里的匕首稳稳对着小和尚,刀尖上还沾着刚才划破他僧袍的布丝。
脚下不知踢到什么东西,哗啦啦滚出去一串木头珠子。苏满月低头一看,是串断了线的佛珠,有几颗滚到小和尚脚边。
那小和尚看着不过十五六岁,个子不高,瘦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可他脸上那股狠劲却跟这破败的庙一样,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绝望。僧袍袖子在刚才的拉扯中撕开道口子,露出的手腕细得硌手,却有几道明显的旧伤疤,像是常年握什么东西磨出来的。
"把密道图交出来!"小和尚声音发颤,可握匕首的手却没抖,死死盯着苏满月怀里,"那是我哥拿命换来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苏满月没动,眼睛扫过他脖子上露出来的玉佩——半块云纹佩,跟她昨晚在寒江客栈死者身上看到的那块,连缺角都一模一样。她心里猛地往下一沉,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你哥是谁?"苏满月把匕首压低半寸,声音尽量放平稳,"这云纹佩从何而来?"
小和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往前冲了两步:"少装傻!寒江客栈的密信是不是你拿走的?玄袍人杀我哥就是为了那张图!现在图到了你手里,你还敢装作不认识?"他把匕首舞得呼呼响,可动作看着一点章法都没有,倒像是被逼急了的兔子。
苏满月皱了皱眉。寒江客栈那几个死者她都见过,除了腰上挂玄铁令牌的那个,还有个胸口有莲花刺青的青年,死的时候手里就紧攥着半块云纹佩。当时她急着找线索,没太在意...难道那就是这小和尚的哥哥?
"你哥胸口是不是有朵莲花刺青?"苏满月试探着问,眼睛紧紧盯着小和尚的脸。
话音刚落,小和尚的脸"唰"地白了,握匕首的手一抖,差点掉在地上:"你...你见过我哥?"他声音突然哑了,眼圈瞬间红得像兔子,"你说!你是不是跟玄袍人一伙的?你们把他怎么了?"
说着他又扑了过来,这次苏满月没躲。她侧身让过匕首,伸手抓住小和尚细瘦的手腕,只轻轻一拧,匕首就"哐当"掉在地上。可就在这时候,小和尚另只手猛地推在苏满月胸口,两人都没站稳,"咕噜噜"滚作一团,重重摔在香灰堆里。
苏满月只觉得胳膊一阵刺疼,低头一看,刚才摔下去的时候被地上碎瓦片划了道长口子,血正呼呼往外冒。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腰,伸手一摸,是那块从怀里滑出来的云纹佩。玉佩刚掉在滚烫的香灰里,遇热突然发出点淡淡的蓝光,转瞬即逝。
小和尚这时候也看见了玉佩,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这...这是我哥给我的护身佩...怎么会在你身上?"他突然扑过来抓住苏满月的手腕,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你说!我哥到底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
苏满月被他晃得头晕,胳膊上的伤口更疼了。可看着小和尚那通红的眼睛,她心里那点火气突然就灭了。这孩子跟玲珑差不多大,却已经在为哥哥的死活拼命。她想起昨晚那个胸口有莲花刺青的死者,临死时眼睛都没闭上...
"你哥...他已经死了。"苏满月声音低了些,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寒江客栈,前天晚上,玄袍人杀的。"
小和尚像是没听清,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嘴角哆嗦着:"不...不可能..."他突然放声大哭,也不顾地上脏,一屁股坐在香灰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我哥答应过要回来的...他说送完这趟密信就接我走..."
苏满月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也堵得慌。她挣扎着坐起来,从怀里掏出那块玄铁令牌,放在小和尚面前:"你认识这个吗?你哥是不是玄铁盟的人?他法号是不是叫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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