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的寒月林浸在霜色里,苏满月咬着牙将慕容瑾半拖半扶地挪到溪边。男人肋下的伤口还在渗血,把月白长衫染成了暗褐色,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血印。她捞起溪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慕容瑾,醒醒。"她拍着男人的脸颊,指腹触到一片滚烫。掌心下的胸膛起伏微弱,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苏满月慌忙解开他的衣襟,倒抽一口冷气——那道贯穿肋下的伤口边缘泛着青黑,显然淬了剧毒。
牙齿打颤不是因为冷。她摸遍全身口袋,只找到半包止血散和一小瓶烈酒。当烈酒浇在伤口上时,昏迷的男人突然抽搐着弓起背脊,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
"忍着点。"苏满月的声音发颤,指尖却异常稳。她撕下裙摆内层干净的衬里,用火折子燎过匕首割成布条。血珠顺着他紧实的肌理往下淌,落在她手背上像烧红的烙铁。
突然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苏满月瞬间按住匕首翻滚到树后,慕容瑾被她半揽在怀里,发烫的呼吸喷在她颈窝。三五个玄教教徒举着火把穿过树林,黑袍上的银线莲花在火光中扭曲蠕动。
"看见血迹了!往这边追!"
苏满月死死捂住慕容瑾的嘴,看着那些人从离他们不足十步的地方走过。男人在她怀里剧烈颤抖,不是因为害怕,是毒发的痛苦让他浑身痉挛。她能感觉到他胸膛里那颗心正一下下撞着她的肋骨,微弱却固执地跳动着。
等到火光彻底消失在林深处,苏满月才敢松开手。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冷风一吹冻得她牙齿咯咯作响。慕容瑾不知何时醒了,漆黑的瞳孔蒙着层水雾,却精准地抓住她正在包扎伤口的手。
"别管我..."他说话时嘴角溢出血沫,"把这个...交给..."
冰凉的硬物塞进她掌心。苏满月低头,借着月光看清那是枚龙纹玉佩,触手温润,雕工精致得不像凡物。她还想说什么,男人的手已经无力地垂落,彻底昏死过去。
溪水呜咽着淌过卵石,苏满月将玉佩塞进贴身的荷包。她背起慕容瑾往密林深处走,男人的重量压得她脊椎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脚底的血泡早就磨破了,留下一路暗红的印记。
天色微明时,她终于在山坳里找到药王谷的入口。藤蔓掩映的石门上刻着株栩栩如生的曼陀罗,苏满月按慕容瑾说的,将那枚龙纹玉佩嵌进花心。沉闷的机关声响起,石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一条弥漫着草药香的甬道。
谷内竟是别有洞天。百药圃里各色奇花异草在晨露中摇曳,竹楼依山而建,檐角垂着晒干的草药束。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药童正在井边打水,看见他们惊得手里的木桶都掉了。
"你是..."
"慕容瑾中了玄教奇毒。"苏满月打断他,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药王前辈可在?"
药童盯着慕容瑾惨白的脸,突然脸色大变:"跟我来!"
穿过几重药圃来到主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竹榻上诊脉。听闻动静抬起头,目光落在慕容瑾脸上时骤然紧缩:"把他放在玉床上。"
苏满月这才发现屋里摆着张寒玉床,上面刻着繁复的降温符文。老者掀开慕容瑾的衣襟,指尖按在伤口周围的穴位上,原本青黑的皮肤竟泛起诡异的紫黑色。
"蚀心散。"老者捻着胡须皱眉,"玄教主教的独门毒药,怎么会..."
"求前辈救救他。"苏满月"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砸在青石板上钝痛难忍,"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者捋须的手一顿:"丫头,这毒霸道得很。要解他身上的毒,需用活人做药引,承受七七四十九日蚀骨之痛..."
"我来做药引。"苏满月想都没想就应下,"什么时候开始?"
老者定定看了她半晌,突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这孽缘终究是躲不过。"他从药柜里取出七根银针,"你先去沐浴净身,换上这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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