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之光与权力游戏 (4-1)

刺眼的阳光照在沈氏集团总部大楼前的广场上，警灯的红蓝光束和记者们手中相机的闪光灯交织在一起，晃得人眼睛发疼。沈慕晴刚从变形扭曲的安全门里走出来，浑身上下的西装还沾着实验室爆炸后的灰尘，但挺直的脊背和紧抿的嘴角，依然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场。她下意识地按住锁骨处，那里的契约印记还在发烫，像揣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沈总！实验室爆炸是不是真有非法实验？"

"听说董事会要罢免您，是内部夺权吗？"

"有人拍到您和不明生物在一起，豢养未知生物的传闻是否属实？"

七八个话筒几乎要戳到沈慕晴脸上，记者们亢奋的呼喊声重叠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声浪。离她最近的一个男记者眼睛放光，尖锐的问题像针一样扎过来："沈小姐，有人说您十年前在台风眼救回来的不是人，是真的吗？"

沈慕晴的脸色瞬间僵硬，握着钢笔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她记忆深处那个被刻意尘封的台风夜。

就在这时，广场正中央那块几十米高的巨型LED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打断了记者们的追问。原本播放着沈氏集团形象广告的屏幕上，突然切换到了公司董事会特别发布会的现场。头发花白的集团元老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画面中，对着镜头宣布："由于沈慕晴总裁严重管理失职，造成重大安全事故，董事会一致决定，即日起暂停其总裁职务，由常务副总裁暂代......"

人群"嗡"的一声炸开了锅，更多的手机拍摄光束像无数把利剑，齐刷刷指向沈慕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玻璃鱼缸，四面八方都是窥探和审判的目光。

"不用看也知道，是张老头搞的鬼。"身后传来海凌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一丝海水的咸腥味。沈慕晴透过记者们的缝隙回头，正看见少年低头整理着被血污弄脏的袖口，银色长发随意地披在脑后，昂贵的定制西装穿在他身上，却依然掩不住那股属于深海生物的野性。他身后的西装下摆微微晃动，沈慕晴知道，那是他的尾鳍在不安分地摆动。

就在这时，骚动的人群突然分开一条道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缓缓向沈慕晴走来。他大约五十岁上下，面容忠厚，眼神却透着一股与外表不符的精明和冷酷。是赵叔，父亲生前最信任的保镖队长，三年前突然辞职，从此杳无音信。

赵叔径直走到沈慕晴面前，脸上没有丝毫久别重逢的热络，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箱子上的小红灯正在规律地闪烁着。

"沈小姐，董事会的各位董事请您过去谈谈。"赵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事关重大，希望您能配合。"

沈慕晴盯着他手中的箱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尽量拉开和赵叔的距离。海凌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紧张，不着痕迹地往前站了半步，正好挡在她和赵叔之间。

"谈什么？"沈慕晴的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在罢免我之前，至少该听听我的解释吧？"

赵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解释就不必了，董事会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他说着，故意晃了晃手中的箱子，"这里面有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字。签了它，不仅能保住您的名誉，大楼里一千两百名员工的性命也能得以保全。"

沈慕晴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父亲去世前曾不止一次告诫她，商场就是战场，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只是她没想到，背叛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在赵叔的"护送"下，沈慕晴和海凌被带进了总裁专用电梯旁的一间休息室。这里被临时改造成了谈判室，单向玻璃墙外挤满了记者，闪光灯像不要钱似的疯狂闪烁。室内的气氛却冰冷得像冰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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