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还在没完没了地下,砸在落地窗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这栋顶层公寓整个吞下去。沈慕晴站在客厅中央,脚边就是那摊从水族箱漏出来的海水,冰凉的感觉透过薄薄的真丝睡裙传上来。她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那几道还在发红的爪痕,疼得她吸了口凉气。
那水族箱里的眼睛还在盯着她。
沈慕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她不敢再看那里面密密麻麻的幽蓝色光点,刚才那一眼已经让她胃里翻江倒海。管家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偌大的公寓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有那些躲在水里的东西,以及...消失不见的海凌。
"该死。"她低骂一声,转身冲进了浴室。镜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她伸手抹了一把,露出里面苍白的脸。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那五道清晰的爪痕像是刻上去一样,红得刺眼。海凌的指尖滴在伤口上的金色血液已经凝固成细小的薄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冷水扑在脸上,让她混乱的大脑清醒了几分。沈慕晴盯着镜中的自己,试图从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眸子里找到一点熟悉的东西,可现在只剩下恐惧和烦躁。契约印记还在发烫,从锁骨蔓延到脖颈的黑色纹路像是活物一样,时不时轻轻跳动一下,提醒她那件荒唐的事——她和一个鲛人订立了契约,还是用生命共享的方式。
等等。
沈慕晴突然皱起眉头,凑近镜子仔细看。她的右手食指指甲边缘,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把手指举到灯光下,瞳孔猛地一缩。
指甲边缘泛着淡淡的幽蓝色光泽,像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膜,在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这不是错觉,她眨了眨眼,那颜色还在,甚至随着她的呼吸微微明暗。
"不...不可能。"沈慕晴慌乱地抓起旁边的毛巾用力擦手指,可那颜色像是从指甲深处透出来一样,怎么擦都擦不掉。她感觉浑身发冷,像是瞬间被扔进了冰窖。难道是契约的反噬?海凌说他们的命绑在一起,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沈慕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能被这点小事吓倒。也许只是灯光的问题,或者是刚才幻觉的延续。
她转身打开水龙头,想用更多的冷水冲掉这荒谬的猜测。水流哗哗地落在洗手池里,声音在安静的浴室里显得格外响亮。沈慕晴盯着哗哗流淌的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水族箱里的眼睛,一会儿是海凌掐着她脖子说的那些话,一会儿又是董事会那些老家伙幸灾乐祸的脸。
等等,董事会!
沈慕晴猛地一拍额头,她差点忘了明天还有个重要的董事会议。最近公司股价波动厉害,那几个老家伙早就蠢蠢欲动,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家里出了这种事...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到镜子上的水雾又开始聚集。这一次,她清楚地看到,在自己的脖颈两侧,靠近锁骨的地方,浮现出几片细密的、鱼鳞状的纹路。那些纹路是半透明的,泛着淡淡的蓝光,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开合,就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皮肤。
"啊!"沈慕晴吓得后退一步,重重撞在身后的玻璃门上。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眼睛瞪得大大的,脖颈处的鳞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甚至还在缓慢地向下蔓延。
她慌乱地抬手去摸,手指触碰到的皮肤光滑细腻,什么都没有。可当她放下手再看镜子时,那些鳞纹还在那里,像是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怎么会这样?她是人,不是鲛人!十年前在台风眼救下海凌的时候,她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少女。难道就因为那个契约,她也要变成那种半人半鱼的怪物吗?
"不要..."沈慕晴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抓起洗手台上的吹风机,狠狠砸向镜子。
"哐当!"镜子应声碎裂,碎片四溅。沈慕晴看着满地的玻璃碴和自己支离破碎的倒影,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她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抱住膝盖,第一次感到如此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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