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墙壁在幽蓝光芒中缓缓蠕动,像某种巨型生物的内脏。沈慕晴感觉自己的珍珠白鱼尾不受控制地拍打地面,每一片鳞片都竖起,渗出黏腻的体液。十年前在台风眼里浸泡过三天的恐惧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要将她吞噬的不是冰冷海水,而是这些散发着腥甜气息的活体珊瑚。
"停下!"她抓住海凌冰凉的手腕,指尖触到他皮肤下流动的蓝光,"你说过我父亲是自愿跳海的!"
海凌猛地甩开她的手,银色长发在幽蓝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他脖颈处的鳃裂快速开合,明显在掩饰情绪波动。"他选择了最体面的方式逃避责任。"他的声音比珊瑚间渗出的海水还冷,却不敢直视沈慕晴的眼睛。
沈慕晴突然僵住了。脚下的珊瑚地面传来规律的脉动,像在与她鳞片下的心跳共鸣。十年前那个风雨交加的甲板上,濒死的少年也是这样不敢看她,只是用带血的手指在她掌心划下契约印记。"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浮游生物的腥味,"为什么偏偏是我?"
没有回答。海凌突然拽住她的手腕往前拖,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沈慕晴踉跄着跟上,珍珠白鱼尾在粗糙的珊瑚地面上擦出道道血痕。透过晃动的光效,她瞥见祭坛拱门阴影里站着个持杖老者,海藻般的长发垂到地面,那双完全漆黑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脖颈处发光的契约印记。
祭坛中央凹陷成碗状,墙体上镶嵌的巨型珍珠散发着冷光,将周围鲛人脸上的褶皱纹路照得无比清晰。沈慕晴数了数,正好四十九个,全都穿着灰绿色的海藻祭袍,吟唱声像用生锈铁器刮擦珊瑚礁。
"放开我!"她猛地挣开海凌的手,珍珠鱼尾重重拍击地面,溅起的水花被祭坛上空的幽蓝光线映照成破碎的星辰,"我不是什么血脉容器!你们不能强迫我!"
站在祭坛最高处的老者——后来她才知道那是鲛人族大长老——发出一声类似潮水退去的冷哼。他手中的珊瑚权杖重重一顿,地面镶嵌的珍珠突然亮起,投射出全息影像在半空中:模糊的人类背影与巨大的鲛人脸庞相对而立,用血签署某种协议;接着是祭坛,和今天一模一样,只不过躺在中央的是个穿着十九世纪欧洲服饰的女人。
"沈家血脉三百年前就与深海契约绑定。"大长老的声音像无数气泡炸裂,"每代直系女性都要作为血脉容器献祭,反抗只会让转化过程更加痛苦。"
沈慕晴转向海凌,发现他正背对着她。这个十年来说着要保护她的鲛人,此刻肩膀绷得死紧。"告诉我真相!"她往前走了两步,尾鳍扫过地面激起细小浪花,"你当初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怜悯还是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海凌猛地转身,蔚蓝眼眸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就在这时,他右手极快地做了三个动作:揉了揉右眼,摸了摸左耳,最后握拳抵在太阳穴。沈慕晴的心脏骤然缩紧——这是十年前他教她的紧急暗号,在游艇遇险时用的,揉眼代表"危险",摸耳朵是"相信我",最后的握拳......是"伺机而动"。
周围的吟唱声突然变调,原本狂热的节奏掺杂了不安的颤抖。沈慕晴眼角余光瞥见几个年轻鲛人交换着犹豫的眼神,却被身旁年长者狠狠瞪了回去。
"这个叛徒!"大长老突然用权杖指向海凌,珍珠光芒聚焦在他身上,"他偷偷修改了印记觉醒速度,妄图破坏百年契约!"
两名肌肉虬结的灰鳞鲛人立刻上前扭住海凌的手臂。沈慕晴惊讶地看见他左侧衣袖撕裂处,露出一个三叉戟刺穿珍珠的刺青——那是鲛人族中最叛逆的反抗标记。
"先祖协议早就失效了!"海凌剧烈挣扎,银色鱼尾狠狠抽向旁边的鲛人,却被对方用电击鱼制成的武器击中侧腰,痛得闷哼出声,"陆地人的科技已经能监测到深海波动,强行献祭只会引来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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