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礁底的试炼 (4-1)

沈慕晴感觉肺里的空气正在流失，海凌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放松。海水包裹着她的身体，冰冷刺骨，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熟悉的暖意。她的视线穿过湛蓝的海水，看见前方出现一片摇曳的荧光，像是有人打翻了装满星辰的瓶子。

"抓紧了。"海凌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这是鲛人的特殊能力，"前面就是结界入口。"

沈慕晴点点头，感觉手臂上的鳞片开始发烫。自从保险库那次变故后，这些银白色的鳞片就像活过来一般，总是在靠近海洋的时候格外活跃。她看着海凌在前方游动的身影，银蓝色的尾鳍在水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带起一串细碎的泡沫。这个总爱惹麻烦的鲛人弟弟，此刻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穿过最后一道透明屏障时，沈慕晴感觉像是穿过一层温热的果冻。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数以万计的发光珊瑚组成了一座海底宫殿，蓝、紫、绿三色光芒交织流转，照亮了周围巨大的珊瑚柱。珊瑚柱环绕成圆形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表面刻满古老纹路的巨石，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这就是结界石。"海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鲛人族最神圣的地方。"

沈慕晴环顾四周，发现珊瑚柱之间站满了鲛人。他们大多有着银白色的长发和不同颜色的尾鳍，好奇又警惕地打量着她这个异类。被这么多双非人的眼睛注视着，沈慕晴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海凌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紧张，银蓝色的尾鳍轻轻环绕住她的腰。冰凉的鳞片贴在皮肤上，却奇异地缓解了她的不安。

"别怕。"他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淡淡的海水咸味，"有我在。"

沈慕晴刚想开口回应，就看见七位身着古朴服饰的鲛人长老从珊瑚柱后走了出来。最年长的那位有着及腰的银白色长发，发间点缀着红珊瑚制成的饰品，脸上深刻的皱纹里似乎藏着千年的故事。他浑浊却锐利的目光落在沈慕晴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

"海凌殿下。"老长老的声音如同深海的暗流，低沉而威严，在水中扩散开来，"您带回一个人类？难道您忘了族规？"

海凌向前一步，将沈慕晴护在身后。"红珊瑚长老，她不是普通人类。"

"不是普通人类？"另一位皮肤黝黑、尾鳍呈深紫色的长老嗤笑一声，"我看她和那些贪婪的陆地人没什么区别。海凌殿下，您别忘了百年前的血誓——人类不得踏入圣地半步。"

"黑珊瑚长老，注意你的言辞。"海凌的声音冷了下来，蔚蓝的眼眸中翻涌起危险的漩涡，"她是沈慕晴，沈氏集团的现任总裁。"

听到"沈氏"二字，长老们明显骚动起来。红珊瑚长老向前逼近一步，水流随着他的动作波动："沈氏血脉早已稀释万年，何况她只是个未经过试炼的陆地人。您难道要为了一个人类，违背先祖的意愿吗？"

沈慕晴不想躲在海凌身后。她从他身后走出，直视着红珊瑚长老的眼睛。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轻视她。

"尊敬的长老，"沈慕晴的声音平静却坚定，"我是否属于这里，不是由您说了算，而是由血脉决定。如果先祖真的不欢迎我，结界石自然会做出判断。"

红珊瑚长老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陆地人。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接受试炼吧。"

"不行！"海凌立刻反对，"试炼太危险，她还没有准备好。"

"这是规矩！"黑珊瑚长老厉声喝道，同时突然伸手抓向沈慕晴，"除非她现在就离开圣地，永远不要再回来！"

海凌眼中寒光一闪，左手掌心突然浮现出一枚复杂的银色印记。那印记如同有生命般流动，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水流瞬间停滞。黑珊瑚长老的手僵在半空中，脸色煞白地后退了几步。

"以鲛人族王储之名，我禁止任何人伤害她。"海凌的声音冰冷如深海寒冰，尾鳍微微抬起，露出锋利的边缘，"试炼可以进行，但结果由我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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